chapter.120

是刘耀文。

一幕幕狼狈不堪的往事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厕所，器材室，生物课堂，他家……他蛮横的命令仿佛还环绕在耳边，他炽热的温度仿佛还萦绕在体内……

洪书差点腿软没站稳，

洪书怎么会……

他怎么会来！？

她不敢细想，但也不可避免地绕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性上：马嘉祺，或许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很好，这就成了不可解的死局。

少年静静站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他的表情不太好看，不再那么盛气凌人和不可一世，眼睛红红的。

冷风吹的吗。

马嘉祺：听说耀文是你的朋友，我就擅作主张请他过来吃饭，陪你说说话。

马嘉祺：宝宝，你不会怪我吧。

洪书特别想看着马嘉祺的眼睛好好问问他：你确定就这么简单？

做亏心事还笑得云淡风轻的是马嘉祺，不敢抬头看人装鹌鹑的却是洪书。

刘耀文：怎么，不认识我了？

洪书我……

一时语塞。

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最先打乱她平静人生的混蛋。

马嘉祺饶有兴趣地盯着此情此景，可惜没能看成什么好戏，他冲刘耀文摆出抹淡淡的笑，又温柔地揉了揉洪书的头，仿佛真是一位和睦的好哥哥，

马嘉祺：好了，有什么话，进来边吃边说。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马嘉祺全程微微笑着朝刘耀文嘘寒问暖，

马嘉祺：耀文，菜还合胃口吗。

马嘉祺：耀文家里几口人啊。

马嘉祺：耀文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洪书心里直发冷，她知道马嘉祺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既然已经把刘耀文请来了家里，他的底细也必然是摸透了的。

那他现在装什么呢？

一想到马嘉祺是在明知故问，是在演戏，偏偏演得还那么好那么像，洪书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与他相处时的样子。

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一阵恶寒。

刘耀文的注意力没放在场面话上，只是简单地问一句答一句，眼神全然落在低头吃饭的洪书身上，少女胃口本就不大，如今两位活祖宗在她眼皮子底下演修罗场，她更是吃不下什么，随便扒拉了几口青菜，便放下了筷子。

刘耀文：你吃好了？

刘耀文复制粘贴般地也放下了筷子，不等洪书点头，他起身，拉起她就往外走，

刘耀文：我有话问你。

洪书心跳得厉害，又是这样被他无情叼走的场景，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屋外，夜色渐深，寒风猎猎地灌进人身体里。

刘耀文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掏出条满是LV英文印花的灰色羊绒围巾，他给洪书戴上，然后又轻轻帮她拢了拢。

确认少女被他裹得很严实后，他这才酸溜溜地开始释放自己的情绪，

刘耀文：为什么躲着我？

刘耀文：为什么不理我？

刘耀文：洪书……

刘耀文：我们以后就不能好好的么，你能不能不要再玩消失搞我了啊？

他声音哑哑的，也不知道是烟熏的，风吹的，还是什么。

刘耀文：我是畜生，王八蛋，我该死，都是我的错……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不能原谅我吗？

他越说越激动，哭腔也愈发浓重，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开始一张张删起了那些罪恶的照片，洪书冷眼看着，最终，少年将手机狠狠砸向远处，霎时间，粉身碎骨，支离破碎。

刘耀文：……这样行不行？还是这样？老子要是备份出门被车撞成渣！

刘耀文：我再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了……

刘耀文浑身冰凉，带着微弱的祈求，还在不停发着抖，像条无家可归的大狗，那么高大，却又那么脆弱，

刘耀文：所以，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直到刘耀文“噗通”一声跪下，单薄的膝盖磕到冰冷的地面，发出让人心颤的脆响，他低着眼，好像在守护着最后一丝倔强，不愿让少女看到自己扑簌簌流泪的模样，洪书才意识到——

这个人，他好像确实是知道错了。

可是……

有用吗？

已经犯过的错，一句再也不会了，就可以轻松抹平了吗？

洪书回得无比决绝：

洪书永远不可能。

洪书别在这闹，别让我哥哥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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