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它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
三十一旅出现了第一支敢死队,那是九十三师二营。
他们发现一个猛轰云城的日军炮兵阵地,二营长高鸿当即决定要把那十几门炮给夺过来,将上身的军衣和衬衫全脱了,光着膀子,右手举起大刀,向手下喊道
“敢跟我去夺炮的,跟我一样!!”
话还没说完,全营官兵全部把上衣脱的精光,步枪全部上刺刀,直扑日军炮兵营地,日军惊慌的弃炮而逃。
从这以后,云城的敢死队开始不断涌现,白天日军火力凶猛,夺下据点;晚上国军就组织敢死队,趁夜色夺回据点。
云城内的每一座民居,甚至是每一堵墙,都成了血肉搏杀的战场。
有时候双方距离甚至近到一堵墙上有两个射击孔,国军与日军隔着一堵墙向对方后来扑上的士兵射击。
一开始,每个敢死队员都会得到大洋作为奖励,但到后面没人要钱了。
在守卫云城的最后关键,肖靖远曾亲自组织过一支敢死队,让身边的军需官把身上仅剩的大洋都分给敢死队员,队员们把大洋都扔在了地上,带头的一个士兵说:
“我们以死相拼,为的是报效国家,为的是不成为日本鬼子的奴隶,不是为了几块大洋!”
闻言,肖靖远心间一拗,眼含热泪, 挥洒东土。
他们不是天生的王者,但他们骨子里流动着正是不让他们低头的血液。
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锻来,思立揭地掀天的事功,须向薄冰上覆过。
时间从10月初到了11月中旬。
日军以为能轻易拿下的云城,如今,满目疮痍,却依然屹立不倒。
11.2日濑谷坐不住了。这一天,濑谷亲率第十联队主力抵达云城以东;同时第五师团凉介支队也从东南靠近,两只支队准备发动致命一击,攻下云城。
云城之战关键时刻终于到了。
横在濑谷第十联队前,是负责云城外围防御的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七师,原属西北军二十七师,是一支没人注意的杂牌军。
但就是这支被日军成为叫花子部队的军队,从云城开打后,就一直在外围打得英勇顽强,不分昼夜地和日军进行拉锯战。
今日,第十联队开始向已经筋疲力尽二十七师所有防御阵地发起全面进攻,数十门野山炮将无数炮弹倾斜二十七师的阵地上。
而二十七师的官兵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决不能放眼前之敌进入云城,不然所有人前功尽弃,他们尽一切可能防守,死战不退。
日本陆军《步兵第十联队战报》如实记录了战斗情况:
研究敌第二十七师第八十旅自昨日以来战斗精神,其决死勇战的气概,无愧蒋阶石的极大信任。
凭借散兵濠,全部守兵顽强抵抗到最后。宜哉,此敌于此狭窄的散兵壕内,重叠相枕,力战死状,虽为敌人,睹其壮烈亦将感叹。
曾使翻译劝降,应者绝无。尸山血河,非独日军所特有,不识他人,徒自安自我陶醉,为国军计,更应以此慎戒!
11.3日,准备围歼日军的国军311师,158旅支援部队陆续抵达攻击位置,在包围云城的日军外围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反包围圈。
这一刻,全线进入攻击地域,将云城东北方向的凉介支队后方全部切断。
濑谷支队和坂本支队终于意识到:在苦战没能拿下云城后,他们即将面临被围歼的灭顶之灾。
怎么办?只能逃!,但日军不会使用逃这种字眼,连撤退都不想用,他们一律使用一个词:转进。
傍晚,日军开始转入全面转进。
大量的尸体和装备,被随意丢弃在云城内外:开不走的坦克,被日军焚烧;战马尸体随处可见,原先攻入云城的日军,知道在也不能等到自己部队支援,开始大规模的自杀,自焚。
当最后一个敌人在血泊里倒下,云城大捷
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命悬一线的惊心动魄始终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回首,往事历历。兜兜转转,肖靖远最后一战回到起点,不同的是三十二师孤军奋战,并无援军,困于方寸;
他抱着成仁之决心,于大云山共存亡,可叹,前路未卜,结局未知,一切皆为变数。
一朝漫漫征途,一夕风云变幻,曾走过绿茵花溪,也踏过枯骨万里;上下求索,与挫折中迎来新生,只要民族意识永向前,无论历经多少艰难苦痛,我的国依旧能披荆斩棘,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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