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在交朋友上没有很大热情,但总有人找上他。放学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小个子男孩缠着他,在他身边蹦来蹦去,一直讲话,耀文没什么表情,也只是两个字两个字地回他。
看到这一幕,丁程鑫怀疑刘耀文说的他喜欢男人是真的,这个小男生就是他的新对象,一个冷漠,一个活泼,真般配。
出了校门,那两个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小男生一脸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丁程鑫不是故意跟着刘耀文,也不是故意好奇,只是顺路,两个人住一起,没办法;走在路上要讲话,顺便问一下。
“那个男生谁啊,刚在跟你说什么。”
刘耀文跟之前冷漠的样子不一样了,看起来柔和了很多,说:“是学生会会长,让我加入组织。”
“哦,就这样吗?”
“不然呢。”
“你不想进吗,进就进不进就不进,怎么还让他缠你那么久?”
“我不想,但他非让我进,说当成幽灵社员就好,不用做什么,我加入的话学生会会更有人气。”
“那你加入呗,多好。”
刘耀文停下,问他,“哪里好?”
说那句话的确没怎么过脑子,丁程鑫被他问住了,继续乱讲,“反正挺好。”
“好,那我加入。”
两个人又并排走了,对话也到此结束。
有点莫名其妙,刘耀文就成了学生会的成员,也尽职尽责地当好幽灵,并不像别的成员那么爱操心,相当于一个招牌门面的存在。
通过这件事,丁程鑫发现他这个弟弟有和他完全不同的天赋点,就是幸运。
他要去争取,去维持,才能获得友谊,被人青睐。有时候轻易得到了这些东西,自己也不会相信,因为太缺了,怕失去,也怀疑人与人的真心。
刘耀文不太在乎这种事,却总遇上对他青睐有加的人,就像随手买彩票却中了头奖。更关键的是,他中奖之后也不会有夸张的反应,不会感叹自己幸运,仍是一副和中奖前没什么区别的平常的样子,总有从来不缺所以无所谓的底气。
在维持友谊上,丁程鑫最烦恼的就是生日礼物。他从有独立意识的时候就开始攒钱,因为知道金钱是维持友谊的一个重要因素。果然到了生日的时候,总要互相交换价位差不多的礼物。认识了非常有钱的人,他送给自己奢侈的东西,自己也要想办法回给他差不多的。
虽然觉得有点愧疚,但没办法,他把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都在二手网站上卖掉了,不然没有办法负担回礼。
也是因为他广撒网的交友方式,让他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深交,放在心上的朋友们送的礼物,哪怕并没有实际的用处,还会让他有回礼的负担,他也会好好留着。
不值得交往的朋友里,也会有背后讲坏话的存在,他知道,但他没听到过,可以假装没有。
那天晚上去朋友的生日派对,在朋友家中,是一幢别墅,还有泳池。朋友的朋友们都挤满了,一派欢乐,礼物也堆满了。
中途丁程鑫去找卫生间,走着走着发现有点迷路,别墅真大,哪里都长得很像。其实刘耀文家条件也不差,但父母的工作和装修的风格都有些一板一眼的复古感,这位朋友家里充满浓浓的暴发户气息。
还没有找到,就不小心撞见生日主人公和另一位共同朋友在把酒言欢,本来想上去热情地讲两句话,再问一下卫生间到底怎么走,没想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程鑫送的那个,什么垃圾,我看着都嫌寒碜。”
这句话让他浑身一震,定在原地。
朋友继续说:“虽然跟我送他的价位差不多,但他也太在乎价格同等了,去年也是,价钱差不多但是丧失了品味,送的都是过时款,我根本穿不出去好吗。”
另一位搭腔:“拜托,你不能强求人家平民出身的人,跟你这种富家少爷一个品味。”
乍一听是唱红脸的语气,他又说:“再说他还不是那家人亲生的,谁知道是什么血统呢。”
这时候他还能冷静,悄悄地隐去自己,一点脚步声也没留下,后退着走开。
心里蔓延着伤心和反胃,还是跟之前一样的乱走,这时候却阴差阳错地找到了卫生间。本该是柳暗花明的时刻,因为中途遇到的插曲,现在变成走投无路的心情。
后面的环节他也做得很好,和看不起自己的人笑着讲话,当然可以做到。可以假装没听到任何贬低自己的话,可以在对方夸他礼物买得好的时候点头说是。
深夜回家,他几乎是逃跑一般躲开这幢建筑,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
打开家门,哪里都是黑的,家人应该都睡了。他关好门就靠门脱力地蹲下,连回房再哭的力气都没有,抱着双腿,埋头呜咽,身体一直发抖。
哭得很小声,心里积压的情绪不能一次排出来,难受得他一直大喘气,双手也用力掐紧胳膊。
本打算独自发泄一会就回房间,没想到不到两分钟,就听到了脚步声,还是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丁程鑫警觉地抬头,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一个高大的轮廓,还有熟悉的轻轻的声音,让他知道是刘耀文。
刘耀文蹲在他对面,和他在黑暗里平视,问他,“怎么了?”
他又低下头,声音也捂起来,说:“没事。”
“有事。”
“没事。”
刘耀文换了动作,坐在地上,双腿分开,把他困在自己和门组成的空间里,没有膝盖顶在一起的隔阂,这样就能更靠近他了。
他张开手,把蹲着变得小小一只的丁程鑫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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