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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眼神中满是真诚，肖战也不好拂他的意，便点了头。

他那个房子已是许久未住，偶尔兴之所至，才会开车去看一看。那里是当初为了潜心做设计而买，置在怀柔，远是远了些，但离那些风景名胜很近，处于悠然之中，静如昆仑天地。

王一博听了更是兴奋，吃过晚饭便迫不及待地想过去。

肖战略略考虑，思及他放假的时间不多，便也不推脱，只是先回了如今的住处，换了辆车。

“去远一些的地方还是得坐舒服一点的车。”

王一博一看就知道是宝马7系。

是了是了，看这大鼻孔，看这长车身，看这哑黑的车漆，肖战再往里面一坐，妥妥的肖总风范。

帅呆了。

“肖老师车还挺多的。”

“不多，也就三四辆吧，没什么好的。这辆车我最常开，坐着比那些所谓的豪车舒服多了。”

王一博点头，把窗户按下来一点。

“风这么大，小心感冒。”

王一博又点头，把窗户再摇上去。

“这么听话啊？”肖战失笑：“像个小朋友一样。”

“我才不是小朋友。”

“你还不是？97年的小朋友。”

“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哪年出生的？”

肖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百度百科上全都有好吗，我还是喜欢网上冲浪的。”

“噢…那，肖老师是几几年的？”

“刚才不都说了我虚岁28了么。91年的。唉！别提我年纪，伤心事。真是老了老了。”

王一博有些不赞同地反驳：“我也没觉得你有多老啊。比我大几岁而已。”

肖战不置可否，朗声：“小朋友会开车了吗？要不要试试。”

王一博声音小了下去，甚至有些嗫嚅：“太忙了，没时间学。”

过了片刻又急急补充道：“不过我来年一定会考完驾照的。”

肖战的心快要软成一滩春水。眼前的王一博和他从前在网上看到的王一博，简直判若两人。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肖战选了条僻静的小路。太阳已经落了西山，只留些青紫色的余晖晕染着天空，小路周围几乎都是果园，但路灯只稀稀拉拉亮着，有些看不太清，不知道是些什么果树。

前面突然出现一盏和路灯不同颜色的亮光，王一博视力好一些，眼尖地认出那是盏大大的手电，手电照及的地方，是一背篓橙红的秋桔。

“那人怎么在路边打着手电照桔子啊？”

肖战看了一眼，放慢车速：“这一带都是果园，农家乐和民宿也比较多，果子成熟时果农一般都会摆在路边，好卖给过路人，只是一般天黑之后大家都收摊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还摆着。怎么？想吃桔子？”

“嗯。”王一博低低答应了声。

肖战把车驶近，才发现那是个佝偻着的老妪，未免车前灯刺眼，他把车稍微往前停了一些。

王一博显然也注意到了，车还没停稳他就飞也似地下了车，三两步跑到那背篓秋桔跟前：“奶奶，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回家啊？”

“小伙子买桔子吗？不贵不贵，三块钱一斤…”那老妪声音嘶哑难听，显然是已冷极。

此时的风比午后那会儿的更大，乱糟糟地卷着树叶狂舞，四面八方都是唰唰的脆响声。

“买，我买。”王一博站到迎风处给老妪把风挡上：“这些我都要了。”

“好好好！我来称一称…”

王一博摸了摸兜里，现金不多，也就几张红票，他全都拿出来，塞到她怀里：“不用称了。”

他又嫌不够般看向肖战，肖战会意，把早就准备好的钱包掏出来。奈何也不太多。

王一博把那几张大面值的拿出来，钱包合上还给肖战：“待会儿微信转给你。”

那老妪一脸惊讶：“这…好孩子，用不了这么多钱啊，这么一小背篓，最多也就一两百…你快，快把多的收回去。”

“您就收着吧奶奶，早点回家歇着，喝口热汤。”

又是一阵风吹过，那老妪满脸浊泪：“好啊…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下我也就好回去交差了…”

“什么交差？向谁交差？”王一博觉得蹊跷。

“唉…我，我本不该说这些的，这几天没卖上几个钱，昨天背背篓的时候跌了一跤把果儿都摔烂了，我那大儿媳妇儿就让我今天卖够三天的钱，不然就不让我回家…我一早过来卖，现如今还剩这一背…”

这样的事情，也只在电视小说里看到过。

王一博听完已是怒极，吵着嚷着要去找她那个儿媳妇儿，幸好肖战把他给拦住，让他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多生事端，这才罢休。

他又把钱包里剩下的零钱全都掏给她，把背篓里的桔子全都到进后备箱，这才打发那个老妪走。

王一博在她走之前还特意把她拉到一旁说悄悄话，好像生害怕她的儿媳妇儿听见。

“奶奶，这钱是我们孝敬您的，您可别都给了您儿媳妇儿，留下来买肉吃。”

车再启动，一路无话。

肖战买的那处房子其实在一个幽静的别墅区，风景很不错，院里的花花草草也好看，只是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再好看的景致也得融为黑暗。

王一博垂头丧气地跟在肖战后面，一路跟进客厅，见到大沙发，便马上把自己塞到沙发角落里去。

肖战把桔子放在矮几上，取来毛毯，放到他旁边：“有点冷，盖上些。”

“肖老师，那个奶奶头发都白透了。”王一博无力地叹了一声：“其实我们可以帮她的。”

“帮她一时又不能帮她一世，再说了，谁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呢？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人，很多事，并不是都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个样子的。”

“天都黑了，不论是什么原因，她也总有困难的地方吧。”王一博把毛毯铺开盖在腿上：“看到她，我就想起我姥姥，明明年纪都差不多的…”

肖战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博，人各有命，想那么多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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