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难哄
超小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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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哥哥要回来,王一博是绝对不会来戏园子这种地方的。

已过知命之年的叔叔邀了一大群亲朋好友包下了一楼的看台,中间只有一博一个年轻人。台上戏班正在表演孔尚任《桃花扇》的选段,在身边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中,一博显得格格不入。

都说一博和哥哥很像,唯独看戏这一点,大相径庭。

有一段时间,哥哥爱极了戏,也可以说是爱极了一个戏子。一个花信年华便已经成名角的女子——水芙蓉。城里的捧她的男子无数,最后哥哥入了她的眼……

“好!”随着台上水袖一舞,旁边叔叔的叫好声打断了一博的思绪。或许,现在的哥哥,未必喜欢看戏了吧。脖子有些累,于是往后仰了仰头,视线的正上方,一个格外好看的年轻人锁住了一博的视线。

光线不是特别明亮的楼上,零星有几个喝茶看戏的老者。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在唯一一块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斜斜地靠在栏杆上,悠闲地随着台上咿呀婉转的唱腔打着拍子,慵懒而又舒适。如雪的白衣看上去有些单薄,身边的老随从拿了一件大红斗篷给他披上,却被他轻轻从身上拨了下去。老随从大概不满他这般任性,重新将斗篷给他披上,又系了系,他先撇撇嘴,后又笑了。似乎也捕捉到了台下这目光,一个对望,眉梢眼角,尽显风流。

只一瞬,冰消雪融,万花盛放。

一博的眼睛似乎移不开了。

那人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博,直到下一声叫好响起来时,一博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有些冒犯了,尴尬地把视线转回戏台上。

楼上的人勾了勾唇角,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等再次向上看时,那个地方已经空了,四处搜寻无果,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戏也散场了,亲友陆陆续续告别,叔叔送完客人准备顺路带一博回去,只见一博在到处找什么。

“博儿,丢东西了吗?”

“嗯?哦,没……叔叔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现在不跟我走可没车坐喽。”

“不远,我走回去就行。”

叔叔以为他想为哥哥回来看戏选选戏本,也不再劝,叮嘱了叮嘱早些回去便先行离开了。一博找遍了整个戏园,也没见那人的踪影。

难道是梦?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明明半个时辰的路硬生生走了一个时辰,那人的模样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一个人住在这两层的洋房里,倒也清净。叔叔住不远处古香古色的大院里,不是没想把这栋楼房租出去,只是觉得硬把一博接到自己家怕拘束。毕竟这个孩子十岁那年父母意外亡于一场翻船事故,几乎是被哥哥带大的,哥哥的买卖做到了国外,一博也帮着打理这边的一些生意上的琐事。等哥哥回来,兄弟俩住也自在。更何况,家里根本不差这几个租子。

“戏台上的戏是戏,谁又敢说,人这一辈子,不是一场戏呢?”

这是哥哥说过的话。不知这是不是哥哥喜欢戏的原因之一。

一博望着窗外的大月亮,暗暗决定,明天,再去一次戏园。

第二天,一博起了个大早。倒不是刻意,有心事睡不着了而已。跑到戏园门口等着,腿都站麻了终于等到开门。

来到了昨天那人坐的地方才想起来,急着出门连早饭都没吃。于是要了一盘点心和一壶茶,一坐坐到了中午。唱词一句没听进去,也没找到想找的人。

“真是岂有此理。”一博自己笑自己。不过是偶然看到了一个人而已,竟心心念念至如此。谁会没事天天来看戏,更何况是个年轻人,自己来这里干等着碰运气,能碰上才怪。

正当要起身离开时,昨日那少年可巧不巧竟出现在了楼下,抱着手臂,散漫地歪在檐下柱子边上。衣衫虽换了,依旧能第一时间吸引人的注意。只是身边的老随从不见了。

一博急忙走到栏杆旁,目光像昨日一样交汇了,无非两人变换了位置。那人显然认出了他,带着丝丝意外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打趣似的挑了挑眉,转身往外走。

等追出去时,人又消失了。

一博有些恼怒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墙,不快的感觉油然而生。

无意间看见了常年给戏园打扫的老人,一博急忙像抓住了什么似的过去问:“老伯,您认识刚刚站在这里那个年轻人吗?”

见老人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昨天,他就靠在我今天坐的位置旁边。”

“哦哦,那个容貌极漂亮的小伙子啊,不知道他叫什么,之前也没见过,不过他最近常来。”

果然,太显眼的人,想不记住都难。

但他的行踪未免也太神出鬼没了些。两次他离开时,台上的戏都没结束,抬脚就不见人影了,真想看戏怎么会选这样的时间走?若不想看,又何必常来?想不通,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一博也走了,谁都不是闲人,不可能在戏园呆上一整天。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那苦寻未果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一博的背影,轻笑:“有意思。”

当第三天又去了戏园时,一博自己都觉得自己魔怔了。这算是“守株待兔”吗?

毫无所获的大半天。

守株的人在,待的兔却未必能来。老伯说他常来,却没说他天天来。

像是被下了蛊,一博竟天天往戏园跑了。在第五天,再次遇到了想要见的人。一博决定悄悄走近他。

他仍是一个人,风微微拂着的发梢,撩拨着轻泛涟漪的明亮眸子,一张脸肤若凝脂,走近了才看清有一颗小小的唇下痣,非但不影响他的美,反而平添了几分风韵。

这时,戏散场了。人们陆陆续续起身离开,隔断了一博想要更靠近一些上前搭句话的想法。

他随着人流走出了戏园,一博在后面紧跟,还是有人挤到了前面。等在门口人全散了时,又找不到那身影了。

一博失望地叹了口气:“怎么这么难。”

突然,身后响起来一个好听的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急忙转身看过去,一直寻觅的人就站在那里,嘴角是轻轻浅浅的笑容,双眼顾盼流光。

望着面前的人,本就不善言辞的一博一时想不出来该如何开口。

我是在找你,却讲不出一个找你的理由。一个陌生人,找另一个陌生人的原因是什么?

他毫不介意一博的无言,反而慢慢走过来,唇边笑意未减:“如果没记错,几天前我们就见过。我在楼上,你在台下。”

“是。”再不说话就不合适了,一博也坦然,“那次见面后的第二天,还见过一次,今天是第三次见面。”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笑意更盛。

问题又转回了这里。

“我,我很好奇,像你这么年轻的人,常去戏园子的不多。”

“你不也一样?”他反问,漂亮的眼睛里带了一丝狡猾。

“我是因为哥哥快回来了,所以想选一场戏让他看,他喜欢。”

“原来如此。”他看着一博仍在等待的表情,说道,“戏如人生,谁能说,台下人不是戏中人呢?”

“我哥也说过类似的话。”

“问题回答了,我该走了,保重。”太阳从云朵里钻了出来,照的整条街暖暖的。

“这么急要去干嘛?”

“找房子,总不能天天住旅店呀。”

“我帮你!”脱口而出。

他收住了迈出去的步子,重新打量了一会儿一博,听不出来是不是取笑:“这位先生,你们这里对外来人都这么热情吗?”

这倒是让一博真说不出话了。

似有一泓秋水在他眼中漾开:“有缘再见。”转身离开。

“我叫王一博,你叫什么名字?”向前追了两步。

“肖战。”他回头,又补了一句,“对了王先生,下次可不要这么盯着别人了,嘻嘻,误会成你对别人有意思可就不好解释了。”

说完,他的身影就淹没在人群里。

有这么明显?我只是很想认识一下你。一博在原地红了脸。

还会再见吗?

他说找房子,应该是打算在这住挺久,若常来戏园,总会再见的吧。

肖战,你还真是,有些夺人心魄。

这几天有些精神不振,空了挺久的隔壁有人陆陆续续有人在搬东西,打扫卫生,叮叮当当响,看样子是有人住了。

难免又想起肖战,家附近空房子很多,真的可以帮上他的忙,只不过,他可能不相信一个陌生人,换成谁,也不信吧。一博摇了摇头。

睡不好,起的也晚。刚走到院里伸了伸懒腰,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为这几天收拾房子打扰了街坊邻居休息特意来致歉,其实只有这两栋洋房连着,受打扰的也只有一博。人之常情,礼貌也到位,一博倒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眼前这个人,像是在哪见过……

等反应过来时,一博快速跑到了隔壁门口,却又收住了腿,假装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哥哥留下的商铺刚到了不少货物,得去看看啦。

从背影能看出来他是高兴的,连步子都很轻快。

前来致歉的人站在原地看他走远了,已爬上皱纹的眉宇间一丝愁容。

隔壁的门也开了,走出来的少年风华绝代。柳絮被风吹成了球,满地奔跑,还有细细碎碎的雪白落到了他的发间。一片柳絮海将他裹挟,如同一场盛大的祭奠,像是迫不及待要将春天葬送一般。

“周伯,吃饭了。”

周伯点了点头,有些心疼地上前揽住面前的少年,慢慢走回了新租的家。

提了一包桃花糕回家,隔壁开着门,几个工人正在院子里洒水,看见出现在门口的陌生人时,停下了手里的活,只有那个蹲在地上,拿小铲子铲土的人毫无察觉。

“哎周伯,这花籽到底应该怎么种啊?”

“你挖的太深了,而且这个位置阳光不好。”一博看着面前这个背对着自己略显幼稚的人,淡淡地开口。

肖战回头:“是你?”

“你说有缘再见,还不让我帮你找房子,现在却正巧搬到了我隔壁,看来真是有缘呢。”一博本不爱笑,可看见他漂亮的脸上还抹着两道泥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看是孽缘还差不多。”肖战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你笑什么?”

“你擦一下脸吧。”

肖战走到水盆旁边,看着倒映在水中的脸,像只花猫一样着实好笑,于是连忙捧起水来洗干净,对着一博说:“你在门口站着不会就是为了看我笑话吧,既然是邻居,不妨进来坐坐。”

“吃桃花糕吧。”一博并不是个外向的人,进来之后也不知该说啥,于是把手里的糕点递上前。

“王先生,我们之间好像还没熟到吃你东西的份上。”

这让一博一愣,手有些尴尬地悬在半空中。反而此刻的肖战乐的弯了腰:“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老随从走了过来:“小战,别闹了,搬家打扰了人家好几天,该请人家好好吃个饭才对。”

“是是是,周伯,我的不对。”撒娇似的跟老人家认了错,脸上的俏皮却丝毫不减,上前扯住一博的手臂,“请进吧,王先生。”

惹的一博又一阵脸红。

聊起来才知道,一博家是做茶叶生意的,家里几代都是茶商,跟随哥哥做生意国内国外倒是都跑过,哥哥后来看他晕船就不带他了,他也乐的自在就在家里这边管管铺子收收货,外面的事就全交给哥哥。肖战也是生意人,做着瓷器买卖,这边订单多,便亲自过来了,开拓一下市场。

“茶叶和瓷器,倒是可以互相帮衬。”

“第一次吃饭就和我谈生意的话,可不像是要做朋友的样子啊王老板。”肖战拿筷子挑着米饭,两三粒两三粒往嘴里送。

“我不是这个意思,无意随口一说。别当真。”解释的有些无措,虽然真的只是随口提了一句。

“虽然茶叶和瓷器是挺配的,但若要做朋友,还是不提生意吧。”肖战两手交叉撑着下巴,微笑地看向一博。

一博不太敢直视那满是风情的双目,生怕看多了,就不能自拔了。

临走时,肖战并没有留下那包桃花糕。他收起了脸上的顽意,解释说并不是想回绝一博的好意,只是觉得一朵花也只有一个春天,何必把它采下来碾压研磨放进蒸笼,祸害这仅有的一次生命。花开在枝头,原本就鲜艳不了多久,哪怕经历风吹雨淋,也是它该有的命数,总比攀折于他人之手要好。

“王先生可能觉得我的想法奇怪,我也没指望谁能理解,再就是我的胃不太好,吃不了太甜腻的东西,实在对不住。”

“看出来了,刚刚饭桌上,你并没有吃太多东西。既然是朋友,你搬了新家,我又吃了你的饭,理应送你些贺礼的,比如,我看你的窗户上,好像缺条窗帘,这总不会还拒绝吧。”一博很久没说这么长一段话了。

“你这人,蛮有趣。”肖战抱着胳膊,交叉在胸口,又是一副调皮的样子。

一博回家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正在盛放的桃花,嗯,花果然还是适合开在枝头。向来对花花草草不太留心的一博,也想做个惜花的人了。

连续三天,肖战都是早出晚归,终于在第四天睡了个懒觉。

“喂!日上三竿了你才起,有你这样的生意人吗?”一博趴在墙头上,看上去心情不错。

“王先生对我也格外关心了些,连我几点起都知道。说说吧,在墙上看了多久了?”肖战转转眼珠子,毫不费力把话抛了回去。

“听到你门响,才知道你出来的。”

一博总是想不到肖战说话会开什么玩笑,而肖战也习惯了一博的一本正经。

“找我有事?”

“那个,我窗外有桃花,要来看吗?”

肖战嘀咕:“《桃花扇》,桃花糕,看桃花,怎么来回绕似的。”

“你不是喜欢花吗,都是桃花,不挺好的?”

“《桃花扇》可不是真的桃花,王先生那天是当真没有看戏啊,不会只看我了吧。”肖战似笑非笑,说着跳上墙边一块假山石,趴在了一博的对面:“那,看仔细了吗,王先生?”

凑近的人又惹的一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时,肖战已经笑的捂住了嘴巴,侧脸看向一博窗外:“那一树桃花,的确好看。”

一博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一缕春风吹过,卷着几瓣桃花,落到了心里。

“战儿,收拾收拾出门了,和李老板约的时间快到了。”周伯在门口喊了一句。

“就来!”肖战轻盈地跳了下去,像只细雨中划过的燕子。

《桃花扇》的确不是真的桃花,那可是秦淮名妓李香君因被强行许配他人而不从,撞头欲自尽血溅诗扇,桃花则是用那血点在扇中画出的桃花。

当然,此时的一博自然没有心思去了解这些。他看到,肖战客厅的窗户,依然空荡荡的,是时候好好挑一条窗帘送过去了。

肖战虽看上去爱玩闹,可实际并不是个什么都不放心上的人。比如他才来了没多久,连叔叔也听说了这号人物,觉得可以合作一下,看来他生意做的不错。

不过一博并不想和他谈生意,一点都不想。

挑好窗帘的同时,顺便买了一些家里能用到的东西,还觉得好玩买了一个不倒翁。周伯给开门后,拎着大包小包进去的一博愣在了院子里。

二楼有一个露天的窗台,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拿着扇子,媚态百出,嘴里唱着小曲儿。肖战侧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听的如痴如醉。

径直走上了二楼,把东西往旁边一放。那女人看见来客人了,也识趣地不唱了,离开前还不忘妩媚地用扇子在肖战身边扇了两下风。肖战看上去倒是挺享受。

“你把我请来唱曲儿的人赶走了,王先生。”

一博的脸有些青:“喜欢听出去听就是了,把这种女人招来家,肖老板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人,真是行动自专由。”

“我怎么听出来一股酸味。”肖战起身,笑靥如花,一博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见一博真有些恼,肖战服软:“碍了王老板的眼,是我不好,我就是刚来,听说这边曲儿唱的不错,好奇才听听,以后不往家里叫唱曲儿的就是了,来,笑一个。”于是用手指按住一博的两个嘴角,轻轻向上一提。

“别闹。”嘴上这么说,但也没一巴掌把他拍开,任由他调皮了一下子。

“不过王先生,你不是只给我窗帘吗,怎么大包小包跟下聘礼似的来了,我又不是个姑娘。”

“不喜欢我带走。”

“哪敢不喜欢,你买的都喜欢。”肖战已经乐呵呵的在桌上玩那只胖胖的不倒翁了,天真地跟个孩子一样。简直无法和刚才听曲儿的他联系起来。

一博看了他一会儿:“出去听戏吧,别呆在家里了。”

“你又不喜欢戏,干嘛去给自己添堵。”

“我哥下个月回来,叔叔说请戏班子给他唱一场,只是戏本还没选好,你比我懂,帮忙选选。”

肖战起身:“得,收了你这么多东西,不帮忙就不合适了,不过我可先说好,我也不是行家。”

路上,肖战扯扯一博的袖子:“喂,我想起来,你叔叔好像是个戏迷,你为什么不找他参谋,要不我们叫上他一起吧,嗯嗯?”

“亏你想的出来,我们俩带上一个老人家!”一博看他一脸无辜,不像是装傻的样子,只好憋了回去,“闭嘴,走路。”

“哇,王先生居然凶我,闭嘴,走路,哈哈。”肖战笑的像一串风铃,在耳边叮叮当当清脆地响着。

戏园子里正在演《乞巧》。

《乞巧》是洪昇《长生殿》中的一出。乞巧,也就是密誓,杨贵妃在七月七这一天在长生殿乞巧,希望她和唐明皇情缘长久,唐明皇也对天发誓,愿意跟杨贵妃“生生世世,共为夫妇,永不分离”。只可惜杨贵妃生时享尽荣宠,恩及一门,最后却不得善终,乱军之中被唐明皇赐死于马嵬坡,一代红颜从此香消玉殒。

肖战微微锁住了眉头,手指不自觉地捏住衣角来回揉着。

没看到结局的时候,这出戏还真是美好。

一博敏感地发现了他稍稍有些不对劲,靠过去轻轻问:“怎么了,不喜欢?”

肖战反应过来:“没什么,就是觉得讽刺,海誓山盟都是做戏罢了,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最后成了人尽皆知的悲剧,明明是皇帝的江山出了问题,可人们总是喜欢把罪名归在一个女人身上,可笑啊。”

“不要想太多,若惹你不高兴了,这出戏不如不看,我们今天也不必选什么戏本了。”

“没有不高兴,我可没入戏,就是感慨一下罢了。戏本还是要选的。”肖战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顿了顿,“既然看了贵妃,不如……就为你哥哥选《贵妃醉酒》吧,虽不知他喜好什么,但这出戏至少不会有人讨厌。”

连一博都听过,这的确是一出有名的戏。当然,他信得过肖战的选择,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相信。

“好,就定《贵妃醉酒》吧。”

一博没看见,侧着脑袋的肖战眼神里闪过一丝阴森的冰冷,转瞬即逝。

“之前看你听戏,既然喜欢听,怎么连续两次戏没结束就走了?”

“喜欢听,又不一定喜欢听完,随心来就是了。”肖战歪着身子,用手拈着一块茶点往嘴里送。散漫的模样放在他身上,总是有着别样的魅力,倒是让本就不爱看戏的一博心思都放了他身上:“我看你略微乏了,我们不看了,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当然好啊,王先生。”

“我们虽算不上老熟人,好歹也是朋友,你又何必一直这么见外,叫我一博就可以了。”

“这和见外不见外没关系,偏喜欢叫你王先生。”肖战已经麻利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们走吧王先生,饿死啦。”

一博只好跟上,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真拿他没办法,随他去吧。

卧室在一楼,早上还没起床,就听见窗户传来了不规则的响声,“叮”“咚”,在“碰”的一声响起来时,一博彻底醒了,拉起帘子,打开了窗。

“喂,你干嘛一大早砸我的窗户?”

肖战踩了个凳子站在墙外,居高临下,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手里还拨弄着没丢完的小石子:“我饿了,带我去吃早饭!”

一博有点起床气:“不可理喻。”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干脆地穿戴整齐下了床。这家伙还真是赖皮,昨天带他去吃东西吃上了瘾,今天就不依不饶了。不过,自己还蛮喜欢的。

一博只顾着往前走,肖战在后面叽叽喳喳。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大不了赔你玻璃嘛。”

“喂,你这样,会把女孩子吓跑的!”

肖战晃晃眼前人的身子:“说说话行不行啊王先生。”

下一秒,王一博一个发力把他拽到了身边:“小心,有车。”

果然一辆车从身边疾驰过去。

一博还保持着圈住肖战的姿势,暧昧的气息开始蔓延。肖战也没动,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绽放在他脸上:“口是心非。”

毫无根据的四个字,却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博松开了手。

明明是很想带他出来,可为了表明一下立场,还是做出了一副冷漠脸。

“下次别砸窗户了。”

“不。”

“你……”一博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一把拽起他的手腕,大步往前走:“好好看路!”

就在第二天窗户又传来响声时,一博认命地起了床带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去找吃的。第三天,防止换玻璃,直接起了个大早。不料听周伯说砸玻璃的人却睡得正香。

这个家伙为了吃的也只坚持了两天早起而已。这下换一博捣乱,砸向了肖战楼上的窗户。当肖战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气急败坏探出脑袋时,正看见一博举着小石子的手收了回去。周伯也站在楼下乐的直笑。

“还出不出去吃饭了呀,肖老板?”

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吃!”

一个月下来,一博几乎是一有空就带他去吃吃喝喝,把当地的美食尝了个遍,乐此不疲,甚至连哥哥推迟了回来的时间也不放在心上。

作为报答,肖战送了一博一套秘色瓷,被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真让人搞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作为一个生意人,送这个太亏;作为一个朋友,送这个太贵重;若说是付饭钱,就更不明智……难不成,是想撇清关系,以后不搭伙吃饭了?

一博有些不悦。

肖战大概意识到自己给的东西有些不合适,又换了一套骨瓷送过来,轻巧又晶莹剔透,不愧是“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磬,薄如纸”。一博终于接受了,骨瓷自己是喜欢的,既然他非要送,那便留下吧。

茶叶和瓷器,的确相配。

大概是心情好,一博最近打理生意感觉都有了劲,身边有个陪伴人真的很好,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自己喜欢。他像只兔子一样在自己脑袋里跑来跑去,一时不见,就跟丢了魂似的。

等会儿忙完再带他去找一家馆子吧,不知道他有没有空。平时带他吃的种类不少,但都不多,所以一点肉都没长,看来还得多换换花样。明明是自己带他出去吃饭,一个月下来,自己却被他带的能吃辣了,真奇怪。

不料,刚忙完回去,就看到了让一博接受不了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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