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助理接到心仔后直接把他带到了休息室，张折花和橘子都在片场。助理给橘子发了信息，橘子看了一眼后把手机放了起来。

“咔！”导演一声令下，张折花立刻抽身出来回到场边，第一件事不是穿上衣服，而是找手机。但手机在橘子手上，于是她泰然自若地看着张折花着急忙慌地到处翻找手机。

“姐，我手机不见了，你看着没？”张折花终于注意到了坐在一边的橘子，边把黑色羽绒服穿上边着急地问。

橘子玩味地看着张折花三秒，没有回答却岔开话题说：“心仔到了，在休息室。”

张折花顿时喜上眉梢，转身就朝休息室走去，边走边回头对橘子交代：“那我找他去。”

“手机不找了？”橘子站起来追着他问。

“我先去看看心仔，找我的话给心仔打电话！”张折花已经迫不及待地小跑起来了。

橘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张折花对心仔的上心程度正常吗？还是自己想歪了，在玷污他们这段知己的情谊？

导演说，张折花可以暂时休息，他拍完手上这段就可以拍心仔的戏份了。

于是，橘子也回到了张折花的休息室。

心仔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做妆造，张折花就坐在旁边盯着心仔看，两人有说有笑，张折花笑得前仰后合，没心没肺的。

“心仔哥哥来了？”橘子笑着打断了他们的小剧场。

“橘子姐，好久不见。”心仔乖乖坐着朝橘子笑。

“咱俩这称呼到底怎么论的？”橘子在心仔的另一边坐下来，看着镜子里的心仔和张折花，张折花的眼神就没从心仔脸上移开过，嘴角也一直挂着微笑。

“哈哈哈哈，你叫你的，我叫我的。”心仔笑呵呵地说，眼神也一直落在镜子里张折花的身上。

“对，你俩各论各的，心仔随我叫，叫姐。”张折花再次喜笑颜开，两人又毫无顾忌地对视，一对视就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橘子却好像有点笑不出来，她从镜子里观察着旁边的这两个人，她在琢磨张折花的这句话，什么叫“心仔随我叫”，他到底把心仔看成自己的什么人了？

“行吧，心仔哥哥，我问过导演了，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才拍。一会儿妆造完成之后，我们再沟通一下之后微博运营的事情，还有本月下旬的直播。”橘子不想在心仔面前表现地太明显，于是赶紧扯开话题，她的疑惑可以等心仔走了之后直接问张折花。

“哎，好。”心仔乖巧地回答，张折花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嘴角露出甜腻的微笑。

这笑容，这眼神，怎么能算清白呢！橘子在内心疯狂摇头。

等心仔妆造完成，还没讲两句，导演就来叫人了。

“心仔老师，导演让你过去走一下戏。”执行导演恭敬地对心仔说。心仔也立刻站起来恭敬地点头答应，随后张折花陪着他一起过去见导演，一路上一直在逗心仔笑。

“心仔来了。”导演热情地伸手跟心仔握手，心仔恭敬地鞠躬跟导演握手。

“知道你要来，折花这两天真是满面春风，组里气氛都活跃不少啊。”导演笑着说，心仔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也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于是只能用憨笑来掩饰。张折花听到调侃也并不生气，只是望一望身边的心仔，继续满面笑容。

“折花，之前还抱怨天气冷不想脱棉袄，怎么今天衣服都敞开了？”导演看一眼张折花，笑问。

“今天热。”张折花立刻接话，还故意把羽绒服敞得更开些。

“是心仔来了，所以你燥热了？”导演的玩笑并没有停止。

这回，张折花接不了梗了，只能望一望心仔，心仔也在内心埋怨自己，即兴超差！

所幸，他们都知道，当接不了梗的时候，笑一笑就能把梗圆过去了。于是，两人同时笑起来，又互望一眼，心照不宣。

寒暄过后，心仔的戏份开始拍摄，张折花和橘子一直站在场边看着。导演一喊“咔”，心仔就笑嘻嘻地跑到他们身边，张折花就真心地夸心仔演得老好了；导演喊“就位”，心仔便又匆匆跑回景里。

换张折花拍的时候，心仔就跟橘子站在场边看。张折花的表演很专业，很认真，配上这一天灿烂的阳光，画面非常漂亮。

“折花真是太帅了，他全身都在发光。”心仔抱胸望着张折花，感叹地对橘子说。

橘子也在看着张折花，他确实是好看的，五官精致，身形挺拔。如果拍到细节，还会发现他皮肤也很细腻白净，双手骨感细长。相比起年少时的样子，现在的张折花更显清纯的稳重。

“橘子，你看见没，他的眼睛里有光！”心仔毫不吝惜他对张折花的赞美，橘子能听出来，这些赞美，都来自真心。

“是很帅，加上滤镜更帅。”橘子轻声应和。

“都这样了，再加滤镜，那得帅成啥样啊！”心仔感叹。

“是爱的滤镜。”橘子笑盈盈转头对心仔说。

心仔才反应过来，配合着哈哈笑起来。

“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橘子很煞风景地说。

“这是什么话？”心仔不解地看向橘子。

“他28了。”

“28怎么了？”

“向下，他比不过二十出头的小男生；向上，他压不住厚重角色。”

心仔想反驳，张折花怎么就压不住厚重角色了？他在舞台上哪个角色没演好了？从霸总到署长，从吸血鬼到舞王，他哪个角色没迎来喝彩？他心仔笔下的男主角差哪儿了？！

但这一段反驳全堆在他颤抖的嘴唇边，声带没有颤动，声音没有传播，只有他自己听见，别人都没有。

“可他，这不被人看见了吗？”心仔不甘地对橘子说。

“被看见就够了吗？”橘子一针见血。

这是心仔没有想到的，他天真地以为，只要张折花的能力被人看见，他就有机会了，但从橘子的眼睛里，他看到的全是担忧。

他想起张折花曾经说过，喜剧只是他的一把小匕首，他想挥动的，是他那把大刀。

“送他去参加喜剧大赛，算是另辟蹊径。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能遇到你，你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橘子说，心仔十分费解，橘子是怎么把话题硬扯过来的呀？不是在说张折花的困境吗？怎么又说到自己头上了？

“也别这么说。”心仔勉强接话。

“我真心的。”橘子真诚地看着心仔说，“我带他那么多年，知道他有多不容易，也知道你对他多重要。”

这是干什么呀？为什么要突然煽情呀？

“那是自然。”心仔想不明白，于是用了一句不要脸的台词，想把跟橘子的谈话氛围活跃起来。

听到这里，橘子收起了她的试探，“爱的滤镜”“你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你对他很重要”，接连三句暧昧评价，如果心仔真的对张折花有旁的心思，他的眼神一定会出卖他的，但橘子看到，心仔的眼神里只有不解。所以，心仔对张折花应该只是单纯欣赏，单纯友谊。

终于，橘子释然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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