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Ⅱ-对她的印象

每个学年开学后的第四个星期，学校都会对家庭有困难、需要学杂费资助的学生进行调查和上报。

班会课快结束的时候，朴灿烈简要地说明了这个项目。

“有需要的同学下课来办公室找我。”

伴随着朴灿烈停下的话，下课铃声就接着响了。

“下课！同学们多自由去活动一下筋骨，你们还是高一的学生，就该有生气勃勃的一面。”

“是！朴哥！”

体育委员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句。他们班的男生自周五和朴灿烈一同打过篮球后就都爱喊他“朴哥”。这外号的主人公一开始觉得这有点像黑社会的叫法，是有些不太愿意的，但久而久之地也就习惯了。

朴灿烈前脚刚走，班里面一大姐头就和她几个小跟班后脚围到姜沐旁边的位置站住。

“你没听到灿烈哥哥说的话吗？”

“要申请助学金的学生下课去找他呀？”

“干嘛在这儿干坐着假装写题呢？”

姜沐没有说话，低垂着脑袋，没人能看得清她的表情。

那个大姐头见得不到回应就燥了。

“喂！没听见姐姐在跟你说话吗？！一点家教都没有！”

旁边一个小跟班起哄道。

“这种人哪里来的家教啊？就一没人要的孤儿罢了。”

此话一出，四周都是嘲笑的声音。

姜沐表情已经逐渐开始变得阴暗，捏着校服的左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发抖，她逼着自己冷静。

忍——她只能忍。

“诶哟你个小倒霉蛋可真是扫兴，算了算了，姐姐大把日子陪你玩。”

“呵！咱走着瞧！”

借着大课间，班里大多数人都跑下去操场玩了，留在课室里的大多都是为下一节数学课做好准备而补觉的人。姜沐蹑手蹑脚地从后门走出去，生怕自己的动作吵醒了课室里面的人。

——办公室——

“嗯……姜沐同学，是来申请助学金的吗？”

朴灿烈随和地拉开身旁的一张椅子，示意姜沐坐下。

“嗯……谢谢老师……”

虽然早就没有了第一次向申请时的尴尬和不知所措，但兴许是刚刚闹事的人说的话还在在意，姜沐多少有些不自然……

朴灿烈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表格递给姜沐，顺便给了她一支黑笔，想让她在办公桌这儿填表，好让自己也有时间问几句话。

“你……”

朴灿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传言听得不少但那些始终只是传言，他猜姜沐或许是那种留守儿童什么的。

听见朴灿烈欲言又止，姜沐没什么表情地抬起了头，对上他眼中的不确认，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我是个孤儿。”

朴灿烈原本心里计划了很多问题的，现在好了，这一承认也直接把天聊死了。一个都问不出口了。

可能是早就习惯了哪里写什么，姜沐没几分钟就填好了表格，连同笔一起递回去。

“其他资料下周一我会再来交给老师您的。没什么其它事情的话，我就不打扰老师了。”

话毕，半鞠躬后转身离开。

朴灿烈叹了口气，认真看了看她填下的内容。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姜沐是个很努力的人，虽然他们相识不过四个星期，朴灿烈就已经看出了她的用功。

巡堂时候总能看见角落里那个认真听讲的人，偶尔低头抄下笔记，再抬头的时候要托一下眼镜。作业永远那么一丝不苟，字体工整清秀，更正也做得很完美。跑操的时候自己也会跟着班级队伍，日常锻炼以及和学生多接触交流一举两得。所以他也能留意到队伍中那么一个小小的身影，总带着细密的汗珠和大口的喘气坚持跑完全程。不像班里一些娇生惯养的孩子，总随便找点什么事就应和老师翘了这一跑步的累人活儿。体育课上男生打球，女生躲在阴凉处玩手机，唯独她会绕足球场旁的跑道跑完一圈后乖乖坐到没什么人的树下看书。

全班留宿表的名单上基本只有她一个女生。

原本班主任的工作中还有一项就是要抽时间巡视宿舍有无违禁物品和内务卫生问题的。朴灿烈是个大男人，如果平日里到女生宿舍，会看到什么可说不准。他习惯在学校备课，所以也一般都挑在周末这种人少的时候检查宿舍。他记得最开始对姜沐有印象是在第二个巡查宿舍的周六。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研究物理习题的人，全然没有发觉他的经过和注视，这无疑也让朴灿烈留下好印象。

虽然很多人说她的成绩或许是弄虚作假，但朴灿烈比谁都相信这个努力认真的女孩子不可能会作弊。

“朴老师？朴老师？”

朴灿烈是被对面桌的一位化学老师摇回神的。

看见朴灿烈瞳孔重新聚焦，那个化学老师也笑了。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还有十分钟就要开会了，看你坐在这儿没反应我就来喊喊你。”

朴灿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刚刚想姜沐的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根本就没留意到时间。

“谢谢了，再晚就要来不及了吧，走吧。”

那位女老师点了点头，抱着身上的一些资料，和朴灿烈并排走去教室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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