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

——我们都一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得选

姜玥“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呢”

朴智旻转过头看着她

朴智旻：“还抱有希望？”

她摇摇头

姜玥“我不知道”

姜玥“那你呢，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坚持吗”

朴智旻：……

朴智旻：“不会”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姜玥的意料，她挑了挑眉

姜玥“为什么”

朴智旻：“没必要，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实已经很明白了，这个时候全身而退才能保持体面”

光影在他清冷的面庞变换，有那么一刻，姜玥忽然觉得，自己所认识的朴智旻，或许根本就不是她所知道的那样

姜玥“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会狠得下心的人”

一个为了喜欢的人，会委曲求全，省吃俭用，又无条件相信对方以至于伤害自己的人，真的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再也不打扰吗

他笑笑，并不回答，只是仰起头干掉了手中的啤酒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姜玥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是了，如果足够爱，就可以

有人说爱是放手、有人说爱是占有

她不知道到底哪种才算真正的爱，她只知道，自己做不到第一个

姜玥“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朴智旻的目光滞了滞

朴智旻：“我已经……走不了了”

从前，他每天想的都是离开，因为心里有寄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可是现在，他就像是一个浮萍，永远都要漂泊，离了这里，就没有人会收留他了

姜玥皱了皱眉

姜玥“怎么会呢，不是只是欠了债吗，只要还清了就可以离开了”

朴智旻：“去哪？”

朴智旻：“你以为，我还有地方可以去吗”

姜玥“回家，你真正的家”

回家……有光在他的眼神里闪烁

对啊，他还有一个家，一个七年都没有回去过的地方

姜玥“你不是这的人对吧”

他点了点头

姜玥“那就等一切都结束了，离开这里，离开痛苦的根源”

他仿佛真的看到了姜玥说的那一天，等这一切都还清了，钱财、感情，他统统不要了，只需要一个行囊，就可以落叶归根

可是很快，他眼里好不容易燃起的热情又熄灭了

朴智旻：“没那么容易的……”

姜玥“我帮你还”

朴智旻：！！！

他不敢置信，回头却对上对方那双坚毅的眸子

她已经凑近了朴智旻，她的身体靠近着他，似乎想以此给他安慰，告诉他，请相信她

朴智旻：“不行”

姜玥“为什么不行”

朴智旻：“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姜玥“我有钱啊”

朴智旻：……

看着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朴智旻哑然失笑

朴智旻：“我不想欠你这么大一个人情，我想自己还，况且，要回去，我也不会两手空空的回去”

姜玥……

他很认真，姜玥知道，一个这么要强的人，是不会甘心就这么离开的

她也是

所以她只好默默打消了替对方还债这个念头

姜玥“你还没告诉过我，到底欠了多少”

朴智旻：“3000万”

姜玥“3000万！？”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姜玥无法理解

姜玥“她……我是说，怎么会欠这么多”

朴智旻：“高利贷”

姜玥“这得多少年的利息了啊”

朴智旻：“或许还有赌的成分吧”

姜玥无语凝噎，她突然有点佩服朴智旻，竟然愿意为一个不确定是否会站在未来里的人，背负这么大的债务

可是，如果是放高利贷的那群人，真的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吗

姜玥“后来……他们还有找过她的麻烦吗”

朴智旻：“没有吧”

姜玥并不相信

姜玥“你确定？”

朴智旻犹豫了一下

朴智旻：“说实话，我不确定”

朴智旻：“刚开始那几天，我们还会联系，后来慢慢的，她总是很忙，再后来，就几乎没有消息了”

姜玥……

姜玥突然觉得跟朴智旻比起来，所有人的痴情都是尘埃

………………

郑号锡：“老大，这是今天的顾客单”

老大：“嗯，做的好”

没在阴影里的男人只留一个挺拔健硕的背影

郑号锡双手放在身前，毕恭毕敬地站着

他抬眼好奇地望向男人，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可男人却仿佛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一样

老大：“记住，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也要把它忘记”

老大：“你只要负责好应该做的事，其余的，就不需要管了”

郑号锡：“明白……”

老大：“那个姓朴的，听说你们的关系还不错”

这句话冷不防地让郑号锡打了个寒颤

郑号锡：“是……”

老大：“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也不会为难他，不过如果他一直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他的眼睛依然在那张单子上，郑号锡却觉得有无数个利剑朝他直趋而来，而他则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无处可逃

郑号锡：“我会提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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