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远处的教堂

下午的阳光特别的安静，干净，依旧由七种色彩磨研而成，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李沁看着肖战躺在地上，双手放在脑后，睫毛尖被阳光染成极淡的颜色，脸上的颜色更加浓郁而化不开。这样睡着的他很安静，很安静……可是他怎么总爱睡在这里，睡在电视机前！李沁想看电视，却不敢干扰，无无聊聊不知道该干什么。

李沁喂！

李沁轻轻地唤。

肖战：……

没有反应。

李沁你睡着了吗？

肖战：本来要睡着了……干嘛？

肖战翻个身转过来，面对着李沁。他的眉心微微地蹙起来，然后又慢慢熨平，但是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李沁你不要去做礼拜吗？

李沁想到他晚上就这么躺着，会不会着凉？

肖战：不想！

两个字把李沁搪塞过去了。李沁突然走到他旁边，蹲下，望着他有点小兴奋地说

李沁那你要看一下这里的教堂吗？

肖战：没兴趣！

肖战知道她就在旁边，眉蹙得更紧了。呀，这个小兔子能不能安静点！她吃错药了吗？

李沁那你去别的地方睡啊，我要看电视！

李沁小小推了他一下。

肖战：（不耐烦了）那你就开啊！

李沁开电视？我怕会吵到你！

李沁委屈得小脸都皱起来了。

肖战：呀，你知不知道，你比电视还吵！

肖战忽一下坐起来，捣捣耳朵，厌烦地瞥了李沁一眼，便侧过脸去。李沁觉得自己额角的井字在暴跳……

肖战：女人就是麻烦！

李沁这里是我家，你凶什么凶啊？

李沁忽一下站起来嚷嚷！

肖战：女孩子不要那么大声说话！

肖战也站起来正视李沁，觉得她生气的时候很搞笑。李沁的小宇宙爆炸了……没有理智了……为了对上肖战的眼睛，李沁的脑袋越昂越高

李沁我 哪 里 有 很 大 声 说 话？

她想尽量保持心平静气，可是她的脸都张红了，她慢慢一字一句地讲着，语气平和，分贝却越涨越高！

肖战：你 那 么 大 声 干 嘛？

肖战的声音也在和李沁抬杠……

李沁你 那 么 大 声 干 嘛？

李沁用力地压抑着用平静的语气喊出最高分贝……

肖战：你 的 意 思 是 要 吵 架 对 不 对？

肖战的目光直射进李沁的心里，用同样的语气跟李沁说话。

李沁我 是 良 好 公 民，当 然 不 会 自 己 找 茬！

李沁脖子都红了，最后一个音飙高。

肖战：那 你 就 是 说 我 找 茬？

李沁我 哪 里 有 这 样 说 了！

李沁觉得自己快没气了，声音都不行了。心里愤愤地想，很明显是你在找茬！

肖战：你……

肖战望着李沁良久，而李沁倔强地盯着他看。突然，肖战举起手来，李沁心里一惊，马上闭上眼睛。他要给我一个耳光，还是，他要掐死我？李沁一时恐惧得不会动了。肖战看着李沁紧闭的眼睛，睫毛不安地乱动……良久，李沁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自己的脑袋上

肖战：你带我去看教堂，好不好？

软软的声音，有种魔力让人不可抗拒，那是，温柔？李沁慢慢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他诚恳的笑容……李沁一愣，点点头……

呼啦，李沁拉开后院的门，阳光扑了她一身，她眯起眼睛看看天，没有云……李沁顺手拿起水缸边的两顶帽子，把一顶盖在头上，另一顶递给肖战……肖战跟着李沁走过狭窄的小院，踏上石青台阶，狭窄的台阶，两边的护坡墙俨然生出青绿的青苔，有飞鸟在长空飞过的鸣叫，有似浓似淡的花香落了人的一身。

肖战：原来这上面都是你们家的？

肖战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话。

李沁嗯……

李沁望了肖战一眼，他身上空灵的阳光很漂亮，亦或者说，他很漂亮。台阶的尽头是个不大不小的方院，中间有一棵大树挺立着，俨然生出繁盛的枝叶，阳光落到地上，一地斑驳的碎影零零星星……

肖战似乎对这里觉得很好奇，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像个孩子一样，脸上不自觉 露出笑容。李沁不时瞄两眼，看到他笑自己也莫名地笑了。李沁把肖战带到小院的尽头，这里没有围墙，脚下是崖，这里距离地面有三层楼高，放眼望去，是小镇的全景。特别的是，那哥特式的教堂很惹眼。

李沁把鞋子脱下，放到一边，坐下，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让他也坐下。微风吹过，拂起她的软软的长发，又落下来，象牙色碎花裙上朵朵赤紫淡色的碎花随风而起，藤紫色的短开衫把她小巧的背脊显得更加可爱……肖战看着她，良久，笑了。

肖战：你怎么穿裙子了？

说完，转过头去，因为阳光的缘故，他微蹙起眉眼望向远方，李沁突然一阵尴尬。

李沁那个，因为本来想和你一起做礼拜的……

肖战：然后呢？

戏谑地望一眼李沁

李沁听说女孩子不能穿裤子……

李沁不敢看肖战，怕被他笑。或许还没等她说完，他就会说，‘哪个白痴告诉你的？’可是肖战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笑着打量了李沁几眼，便望向远处的教堂，万种风情尽堆眼角，笑得更加灿烂……李沁抬头望见他的笑容，她不知不觉中记住了，并且将用一生去描摹。

肖战：可是你穿的是拖鞋……

半晌，肖战终于说话了。

李沁诶？

李沁抬起晾在崖上的脚丫，又看看放在旁边的拖鞋。

肖战：（笑着回答）不能穿裤子，不能穿吊带衫，不能穿拖鞋，最好有带子系着的鞋子。

李沁这个我知道，可是你不是不要做礼拜吗？

李沁认真地回答，以免亵渎神灵。肖战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更开，帽檐下那双眸闪烁着阳光的碎片，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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