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过后,太阳刚刚升起。室内的昏暗被温暖的光线悄悄驱散, 阳光照在阮桑的脸上。
终于,闭上眼睛之后,不再是血腥的红色而是温暖的橙色。
94号:阮桑,该醒了。
手术台上的女孩,鸦翅般卷翘的乌黑轻颤,慢慢撑起一条缝隙。橙色的阳光没有那么刺眼,但还是让她适应了好一会儿。
阮桑94号,又是你叫醒我啊。
阮桑的声音,像棉花一般软绵绵的,带着某种不知起因的依恋。
94号:你睡的够久了。
阮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还记得彻底疼昏过去之前,94号突然失去联系之后,那种被人抛弃的无助与痛苦,心里的疼,居然比身体的痛更甚几分。
94号:怎么会。
94号:我会一直陪着你。
94号:我是你的系统,你是我的宿主。
94号:我们是一体的。
阮桑陷入了沉默。宿主和系统?她总觉得94就如同她手里的风筝,他们之间微弱的联系紧紧是宿主和系统。一个系统可以有很多宿主,这样给不了她安全感。
动了动手指,阮桑发现,昨日那股如附骨之疽般的疼痛已经消散,此时她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吴世勋:你醒了!
吴世勋:阮阮姐姐你终于醒了。
吴世勋的话语之中,听不出来多少惊喜,平淡得仿佛眼前这个死里逃生的人和他没关系一样。
在吴世勋的帮扶下,阮桑坐起身。除了身上黏腻的血液,再也没有其他不适。她低头看,自己的皮肤如婴儿一般滑嫩,宛如刚刚退了壳的幼蝉。手臂上的,腰间的狰狞的伤疤也消失不见。
阮桑好神奇啊。
食指抚上另一只胳膊,抚过原来落疤的地方,真的光滑如初,没有一点痕迹。
吴世勋:阮阮?
无视吴世勋的眼神与疑问,阮桑下了床,慢步走到窗前,伸出两只手,打开那扇玻璃窗。
晨间清新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室内,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驱散。
带着水汽与青草香气的空气萦绕在鼻尖,深吸一口气,极为舒适。阮桑的眉眼舒展,享受着劫后余生的惬意。
但是,贪婪的后果就是,阮桑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即使再是在南方,经过一夜的降温,空气里也是有些寒意在的,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天。
吴世勋:你,有什么异样吗?
吴世勋上下打量着阮桑,似乎要从她身上找出来什么。
阮桑有。
吴世勋:哪里不舒服。
吴世勋拉着阮桑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紧张的神色显而易见。
阮桑嘶
阮桑有点冷。
阮桑缩了缩肩膀,两只手交叉握着自己的手臂,使劲地搓着。
吴世勋:你,真是。。
床边的玻璃,倒映出阮桑的影子,她突然发现,锁骨上的牙印不知何时已经好了,但却没有和腰间的伤疤一样消失,反而变成了一道格外明显的暗红色的疤。
阮桑这。。。
阮桑的手指按上左边的锁骨,果然有着凹凸不平的触感。
啊,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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