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我的眼神,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不如你打个电话给张真源,问问?要是他还在美国,没准能够看到丁程鑫。”
纪南避开我的目光,舔了舔嘴唇,“为什么要我问啊?”
“你就问问,就当是帮我。”
我心急如焚,很想知道现在丁程鑫的情况,而对于纪南和张真源之间的关系,看破却不点破。
最后,纪南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终于拨通了电话,嘴上还不忘嘀咕,“这次是为了帮你询问情况,我才给他打电话的,并不是想要主动和他联系。”
在我看来,她一味的解释,只会越解释越乱,像是在急于掩饰什么。
当她将电话拿在耳畔,我似乎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激动。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电话终于接通,我在一旁焦急等待,很希望能够听到一个想要听到的答案,很希望现在张真源还在国外,要是能给我带来丁程鑫的消息,最好不过。
见不到丁程鑫的这段时日,我想我变得越来越奇怪,总是会莫名想到他,想来人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现在的愿望不敢奢求太多,更不敢奢求他能够回来,只要知道他现在安好便好。
“好,我知道了。”
当我回过神来,便听到了纪南的这句,随后见她挂掉了电话,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我摇了摇头,“还真是赶得不凑巧了,他前几天才从国外回来。”
心里一沉,脑袋一耷,心里的期待落空,滋味真不好受。
“你也别太着急,美国的医术这么发达,他肯定会好起来的。”
我忧心忡忡,心里实为复杂。
“我上次看了康复训练的视频,那些训练实在太痛苦了,这期间不知道要摔多少次,要承受多少的痛楚,不仅仅是身体上,就连心理上也要承担双倍压力。”
我知道康复的辛酸,却知道感同身受一词不是轻易就能写来。我只能在一旁着急,却不能帮丁程鑫承担痛苦。
“哎。”纪南叹了一口气,“你说来说去还是担心他,可能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在无形之中,已经在你的心上占据了一处很重要的位置吧。”
我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没有说话。
与张真源通过电话的第二天,他便主动来到公寓。
纪南打开门后,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细听,语气有些上扬。
“怎么?我不能来?”张真源的声音很快传来。
纪南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还是老老实实给张真源让了一条路。
张真源一边走了进来一边和我说:“何棠,我是来找你的。”
我有些诧异,一旁的纪南听到这话,脸瞬间耷拉下来,抿紧嘴唇,狠狠瞧了一眼张真源,一句话没说,直接往房间内走去。
再然后,是门大力关上的声音。
“又抽什么风呢?脾气还这么冲。”张真源无奈地看了一眼她关门的方向。
过后,他很快将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他的一席话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感觉全身有关注意的细胞都被点燃。
话落,他从带来的包中掏出了一叠纸张,递到我面前。
伴随着疑惑的心情,我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一看,眼神中闪现过惊讶。
“你之前不是拜托我想尽办法找到当年的股权转移书,一直搁置了这么久,这是复印件,但是你看看,没准也能找到重要的线索。”张真源一字一句地对我说。
我盯着手上的股权转让书,上面大致写着一些条款,当我翻到最后一页时,末端赫然写着父亲的名字,笔迹有些潦草。
我实在无法想象,当初父亲在转让书下签字是怀着何种心情,大半生所经营的家族产业就这样转让给别人,最重要的是已经被算计许久。
“谢谢。”我的话是由衷的。
张真源摆摆手,“没事。”转念又问我,“看出什么了?”
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目前还不知道,只是和我父亲见面时,他曾多次提及签名二字,我估摸着和转让书的签名有关。”
说话之余,我又将目光落在了父亲的签名上,“所以还是要从签名先着手查起。”
张真源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我手中的那份转让书,大胆说:“你是觉得她在签名上做了手脚?”
他猜出了我心中所想,我毫不遮掩地点点头。
想着现在只能找到父亲之前留下来的笔迹,以此作比较,才能鉴出真假。
在我和张真源交谈接近尾声,纪南打开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还不走?”纪南一脸没好气地看着张真源,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张真源皱着眉与她对视,“我这才来没多久,你就要赶我走?”
“不是和何棠已经把事情谈完了?还留在这干嘛?”纪南的声音依旧僵硬。
“我留在这里,抢了你的空气?你不是呼吸挺顺畅的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我夹在中间,倒显得有些局促。
知道他们不是真动怒,索性退到一旁,腾出地方让他们好好说个够。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呼吸顺畅?”
张真源想了想,突然嘴角一勾,“呼吸不顺畅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我给你人工呼吸?”
“你……”纪南脸立马涨得通红。
“行了,你就别生气了,我才刚回国,好不容易来一次见到你……们,你有必要一直让我走吗?”
纪南脸上的表情才稍微有些动容。
我在一旁故意笑说:“她就是和你故意怄气呢,怎么舍得赶你走。”
纪南闻言,脸上立马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瞥了我一眼,“何棠,你怎么也学会打趣别人了呢。”
张真源在一旁,原本坦然的脸上倒也显现出了一丝不好意思。
“那我就不说了。”
见状,我避开了纪南投射过来的目光,转身离开。
自从宋亚轩订婚宴出现意外,我一直都没有去见过白雅。
深思熟虑,我最终还是毅然决然来到白雅工作的地方,与她见面。
再次见到她,她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无任何瑕疵,走近时,却发现她眼底带着淡淡的憔悴。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主动开口。
“对不起,白雅,我不知道那天会……”
我主动道歉,话还没有说完,被她打断,“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事先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是我主动邀请你去参加订婚宴的。”
白雅的嘴角扯出了一丝苦涩的弧度。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和你说声抱歉。”
心中仍然觉得扭捏,过意不去。
她好半天都没开口说话,保持沉默。
我只能打开话题,“宋亚轩那天回去了吗?”
“回去是回去了,但是局面已经摆在那了,周围全部都是议论声。”白雅不由自嘲。
我愧疚看她,“我和宋亚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和他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奋力解释,可是白雅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一番交谈,我才知道白雅和宋亚轩之间的婚期也不得不拖延,宋母一时气急,也被气到了医院。
不难理解,这对宋母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犹如从山顶坠落到谷底的感觉。
白雅和我说了简短的几句,便借由离开。我能想到她对我态度的转变,毕竟发生了这种事情,换作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其实心里面已经很感激了,至少还愿意见我,愿意和我说上几句,而不是避而不见。
左思右想,我还是买了一些水果和补品,来到宋母所在的医院。
到达时,站在病房外,见宋母一人坐在病床上,宋亚轩不在。
站在门外许久,酝酿好自己的情绪,我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近看,宋母脸上略显苍白,似乎一夜之间苍老许多。果然,人是经不起生病的折磨的。
宋母见我走了进来,脸上闪现了一丝惊讶,待反应过来,脸顿时耷拉下来,阴沉看我,“你来这里干嘛?是来看我的笑话?”
我深吸了口气。
将买来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上,我礼貌道:“伯母,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她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我带来的东西,“快点拿着东西走!”
我兀自说:“看伯母现在气色恢复过来,我也放心了。”
她不予理睬,依旧愤恨看我,“别来这里假惺惺的,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我告诉你,宋亚轩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她咬紧牙齿的模样,恨不得杀了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佯装平静,“我是真心祝福他和白雅的,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局面。”
“你不知道?”宋母冷声:“你要是没有半点心思,宋亚轩能当场悔婚?”
我站在原地,不敢轻易说话,害怕刺激到她。
“要不是认识了你,宋亚轩现在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搁在以前,他从来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是在我的面前。”
我突然看向她,一字一顿,问:“伯母,你了解宋亚轩吗?”
他怔了一会,理所当然,“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不了解?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说教?”
我扯了扯嘴角,“这么多年,他和你说过心里话吗?哪怕是一句?”
宋母怔住的时间更长了。
“想让一个人打开心扉,就不能一味的逼迫。”
下一秒,她打断了我的话,“你有资格在这说我?”
我只能将还没有说完的话憋了回去,不动声色。
她眼中划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忿忿道:“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稍微挪动了步伐,说:“伯母,你好好休养。”
话语极为平淡,我知道祈母也极其不稀罕。本身也没必要来,只是一想到祈母作为宋亚轩的母亲,至少是长辈,该尽的礼节还是要到的。
数月后。
日子平淡无奇,只是偶尔想到丁程鑫时,心中会猛地跳动几下,其余的事情,好像惊不起半点波澜。
当然,除了纪南突然问我要不要相亲的事情。
我当下拒绝了她。
相亲?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你现在都老大不小了?难道真准备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终老了?”
我无奈摇头,“你就别催我相亲了,但求随缘,不想强求。”
“要是缘分求不来呢?”纪南替我着急了:“你要知道,女人越老,以后想要找另一半更是难上加难,趁着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千万不要等到以后被迫选择。”
我还是摇头,“你不用劝我了,我现在有圆圆,有你就够了。”
“哎。”她叹息。
内心是抗拒相亲的氛围的,两人面对面坐着,像是在谈判一样,各自聊着一些话题,问题始终围绕着现实。
“有我和圆圆还不够啊,你还需要一个男人。”纪南说得直白。
她顿了顿,突然继续:“你该不会是心里还装着某人?”
我一怔,摇了摇头,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都多久没看到他了,就算是他好了,现在也该回来了,可是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我不吭声。
好在纪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迅速一转,“何棠,今天陪我出去一趟。”
“怎么了?”我诧异。
“哎呀。”她摆了摆手,随口说:“不过就是陪我出去买个东西,你不会不愿意吧?我和你关系这么好,你难道还要忍心拒绝我?”
我不禁汗颜,经她这么一说,我还能好意思拒绝她?
当我点头后,纪南随即高兴地搂着我的胳膊。
可是到达目的地,我才发现自己被纪南耍了。
走进的是一家餐厅,当纪南带着我来到一男人面前,我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想要转身就走,纪南赶紧拉住了我的胳膊,“来都来了,给人留点面子。”
你要是说清缘由,我能来到这里?
“纪小姐。”
站在面前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眼神时不时落在我的身上。
纪南将我往前推了推,笑着介绍:“陈先生,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何棠。”
男人笑着点点头,主动朝我伸出手来,“何小姐,你好。”
我没有任何动静,他的手一直伸在半空,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纪南及时在一旁解围,“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何棠她比较害羞。”
男人恍悟地笑了笑,嘴上还不忘说:“女孩害羞点好。”
我趁男人不注意时,狠狠瞪了纪南一眼,早就说了我不想来相亲,还是被拉来了。
纪南凑到我耳畔,低声说:“就当认识认识,给自己一个机会。”
点了一些菜,接下来的时间对我来说,都是尬聊。
从始至终,我的话不超过几个字。
“何小姐的话好像有些少。”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最终还是提醒了我。
我淡淡道:“不想说太多话。”
纪南笑容僵固在嘴角,闪现了一丝尴尬,随后一脸赔笑,“我这个朋友比较特殊,比较慢热,你和他第一天认识,她不愿和你多说,要是以后熟悉了,你没准还嫌她是个话痨呢。”
我想纪南应该是把好话说尽了。
男人随即一笑,“原来是这样。”
片刻,他紧盯着我看,“何小姐还真是我喜欢的类型。”话中夹杂着一丝害羞。
我听这话有些瘆得慌,找了一个上厕所的理由暂时逃离。
快要走近洗手间,没想到纪南也跟了过来。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我不想相亲,你怎么把人都给我找来了?”
纪南瞥了我一眼,“你心里想是一回事,我帮你把人找来是另外一回事,我总不能看你一辈子就这样孤独终老吧。”
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我双手揉了揉眉心。
“我又不是让你立即和他在一起,只是让你们见见面,相互熟悉一下。”纪南继续:“还有啊,我听说这男人家境挺不错的,人也长得老实,要是你以后真的和他在一起的话,应该不用担心出轨之类的事情。”
我打断她的话,“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再次回到餐桌,我决定要让面前的男人死心。
“等着急了吧?”纪南依旧还是老样子。
男人面上带笑,摆摆手:“怎么会?”目光随即落在我身上,“等再久我都愿意。”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第一次见面就说出这种甜蜜的话,也不知道纪南哪里看出了他人老实。
“我有一个孩子了。”
话落,男人夹菜的动作一顿。
“孩子?”
余光瞥见纪南一直在用眼神示意我,我只当没有看见,点头嗯了一声,“她现在都在上幼儿园了。”
男人微微愣了好一会。
就在我以为他快要放弃,落荒而逃时,他突然冲我一笑,“有孩子是件好事,实话告诉你,我也挺喜欢小孩的。”
这样都不管用?
“那实在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圆圆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还特别懂事,你要是见到她,一定会喜欢的。”纪南连忙在一旁帮腔。
“是吗?”男人嘴角一勾:“改天有机会一定要亲眼看看。”
我悄悄踩了一脚纪南,发现纪南的目光没落在我的身上。
要不是纪南一直拉着我,我想我早就离开了。
“不知道何小姐什么时候打算结婚?”男人突然说:“我父母一直催的比较紧,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顿感无语,似乎聊到这个话题有些太早了吧。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我顿时松了口气,这突然打来的电话,可谓是把我从尬聊中拉了出来。
我接起了电话,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双目倏地睁大,弄得身旁的纪南一脸莫名其妙。
竟然是丁程鑫的助理打来的。
从电话那端传来的消息更让我尤为震惊,通话结束,当我缓缓将手机放下后,只觉恍然,是在做梦?
“怎么了?”
两人的目光都带着好奇,紧紧盯在我的身上。
我微微张嘴,“他……回来了。”
“谁?”纪南脱口而出,随后一脸吃惊的表情。
再也来不及多想,脑子完全不受控制,不由分说,我直接往外赶去。
“怎么回事啊?说走就走?”男人的语气隐含怒意。
纪南连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丁总他回来了。
耳边不断回响助理刚刚说的话,我不顾一切往前跑,真的回来了吗?这么长时间,我真的能再见到他?
“何棠,你慢点跑!”
在经过红绿灯时,一时没有刹住,还好纪南在我身后拉住了我。
“你这样很危险的。”
我看了一眼纪南,紧紧抓着她的胳膊,面上不敢置信,“纪南,你知道吗?他真的回来了!”
纪南只是点点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记挂着他,你尽管去吧,相亲的事情我找个理由帮你解释。”
别墅。
匆匆忙忙赶到丁程鑫的住址,站在门前,喘着粗气,按响了门铃。
手有些颤抖,心好像不再波澜不惊,狂跳的厉害。
按了一下,无人开门。
我一连按了好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不在?心顿时抽搐了好几下,想到丁程鑫之前给我的钥匙,我连忙拿了出来,将门打了开来。
怀着不安的心情,往里走去,看了看四周,寂静无比。
根本就没有人存在的迹象,难不成助理在骗我?
“丁程鑫。”
我喊了一遍他的名字,无人应答。
心中涌起了一阵失望,满怀期待的来,要带着满肚子的失落离开?
正在这时,从丁程鑫的房间内发出了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心顿时漏跳了几个节拍,伴随紧张,我走到房门前,紧紧抓住了门把,心加速到了极点,似乎只要打开面前的这扇门,就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终于,一狠心,鼓起勇气,缓缓将面前的门打开。
房间内的摆设不变,莫名的熟悉。
直到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我心头猛烈一震。
只见丁程鑫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面前是落地窗。窗外细碎的光线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照在家具的边角,光线折断。
他全身都笼罩在光芒之中,光柱间有灰尘飞舞。
单看他的背影,熟悉感立马窜入心中,久违。
我挣扎着挪动步伐,慢腾腾走到他身旁,腿都在打颤。算一算,确实好久都没有看到了。
走到身旁,我停下脚步,他始终没有回头看我。
瞥见他脚边有一本书,想来刚刚发出的声音也是因为这个,我顺势弯腰将书捡了起来,放在他身旁。
他这才听到了动静,转眸看了我一眼,眼眸中似有清泉。
他没有开口说话,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后淡然看我,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也不问我怎么会来这里,怎么知道他回来的消息。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的声音沙哑无比。
心里有太多话想要和他说,涌到喉咙处,杂乱无章,理不清,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见他一直坐在轮椅上,心传来阵阵抽痛,难道腿还没有好?
弯下腰,直接蹲在他的面前,近看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好像比以前消瘦了许多。
心一疼,我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这段时间在国外过得好吗?”
话一说出口,我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过得好吗?又不是去旅游,竟然问出了这样愚蠢的问题。
“你过来是来可怜我吗?”
丁程鑫终于开口说话,声线清凉如水。
我愣住,抬眸诧异看他,“你在说什么呢?”
为什么要用可怜一词?
“正如你现在所看到,我还坐在轮椅上,我的腿还是么有办法好,或许我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喉咙一哽,酸涩得厉害,我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呢?你明明不是去国外治疗了吗?难道一点效果都没有?”
心有不甘,更多的是替丁程鑫感到不值。
要是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往后余生实在不敢想象。
丁程鑫嗤笑了几声,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没继续说话。
心中突然冒出了想法,我多希望现在坐在轮椅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丁程鑫。
“情况你也了解了,我还和当初走的时候一样,你也不用特意来看我。”丁程鑫一字一顿。
“你这次又要赶我走吗?”我心有余悸,心急说:“不管你这次怎么说,我都不会走,我都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空气静默了几秒。
“即使我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还要待在我身边?”
我点点头,感觉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得多。
认清自己的心,是一趟长长的旅程,我硬是经历了许久,才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在怀疑丁程鑫对我的爱,不敢轻易迈出一步,因为害怕失望,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一直将自己的心包裹在茧内。
其实内心一直希望能得到幸福,可是我若不迈开一步,固步自封,又怎能去接近幸福。
他嘴角一勾,溢出了一丝嘲弄,“你是看我现在沦落成这个样子才说的?”
我拼命摇头。
他则继续:“你也不必再说,我要的是爱而不是你的施舍。”
心里难受至极。
“丁程鑫,你怎么能这样想?这是我深思熟虑后才说的。”我说:“我发现我这个人对待感情的事情挺迟钝的,尤其是和你,以前觉得你一直缠着我,可是这段时间见不到你,我才发觉你对我多么重要。”
丁程鑫眸中有光闪烁。
“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施舍。”
他安静坐在轮椅上,静静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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