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37:永别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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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门又缓缓打开

黎暮生没有回头

黎暮生还以为你不来了

石凯绕过黎暮生走到床的另一边

石凯：怎么会不来

石凯：这种消息我通常比你先一步知道

黎暮生嗯，那倒是

两个人的对话没有情绪，都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

黎暮生你觉得她痛苦吗

黎暮生或者她会开心吗，脱离了一切

石凯防护罩下的表情顿了一秒，抬眼看向黎暮生

看不见她的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他看不见其他情绪，只有悲伤，怜悯和疑惑

石凯：为什么这么问

黎暮生她以前活的太累了

黎暮生太痛苦了

黎暮生到底对她来说是活着痛苦还是现在这样痛苦

石凯：那你呢，你怎么想

石凯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

他也在上学，也还是个孩子

他和黎暮生不一样，他有幸福的家庭，有爱他的父母，他只能站在一边看着黎暮生经历这些他没有经历过的东西

黎暮生没回答

石凯：离开的这六年，我们没见面的这六年

石凯：你过得好不好我一直没问

石凯低头轻轻把奶奶的被子往上塞了塞

黎暮生也抬头看向他

石凯：奶奶去看过你一次

石凯：她不停的蒙蔽自己你过得很好

石凯：但我想她比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样

黎暮生笑了笑

黎暮生石凯，我不想回忆了

黎暮生既然是蒙蔽，那她应该比谁都清楚

黎暮生我到底怎么样

黎暮生你说得对

黎暮生她确实对我们很好

黎暮生停住了，又看向奶奶

眼里的情绪只有疑惑

黎暮生那她当时为什么不带我走啊

石凯也无法回答

安静了好久

石凯：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您了吧

石凯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病床，转头走出去

石凯出去没多久，黎暮生也站起来，她低下头，深深地鞠了一弓，她多么想牢牢地把奶奶的样子刻在自己心里

黎暮生我也觉得不会再见了，那就下辈子吧

黎暮生希望您在那边过的舒服点

黎暮生握住她苍老的手，只觉得那一刻她好像回握住了，用着她最后一丝力气

黎暮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黎暮生最后还是谢谢您，我也没有怪过您

黎暮生您放心，这边永远会有我记得您

黎暮生走啦

黎暮生抿着嘴，狠心一用力挣脱了奶奶紧握的手

转头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大门缓缓打开，却听见身后机器的响声

滴滴滴滴滴

声音逐渐变快，仿佛是审判前的预警

黎暮生目视正前方，有医生和护士跑进来

最后只看见石凯站在门口和身后嘀———的一声

？？？：医生:三床，宣布s亡，通知艾医生

黎暮生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蹲在地上哭出声

石凯跑进来试图拉起她

石凯：暮生，起来

艾医生走进来匆匆看了一眼黎暮生

？？？：艾医生:通知家属吧

黎暮生被石凯半搂在怀里带起来

石凯：艾伯伯，我们

？？？：艾医生:她可能就等着最后一口气了

黎暮生或许说出了她最想听的话

不怪她

也或许是，那双挣脱开的手

黎暮生哭的有些站不住，看着面前被推过来的架子上蒙住摆布的人

黎暮生把脸埋进石凯的胸前

石凯也在努力控制自己，轻轻拍了怕黎暮生

石凯：暮生，我们早应该和她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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