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麒麟是当天到城镇的机场坐飞机回来的,抵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两点了,他连家都没有回,带着行李和一身疲惫直奔林云迹所在的医院。
所幸的是他在出租车上还记得和张云雷通电话了,知道林云迹从icu转到普通病房,没有生命危险了,他完全可以回家洗个澡睡一觉,第二天起早再来,但他连一分钟的时间也不想耽误,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想看见林云迹,要亲眼看见他安然无事的样子。
夜半时分的医院很安静,只有在偶尔路过的几层病区会听见病人痛苦的呻吟和行色匆匆的脚步声。
隐约好像有人在说便血了,紧急输血...还没有听完全,电梯就开始上升,直到林云迹所在的脑科病区。
静悄悄的,门口是被锁住的,一般凌晨是不允许探视的,会影响其他病人,不过vip的病房都是单人间,所以偶尔通融一下也是有的。
所以当林云迹因为身体的酸痛无法入睡,而孟鹤堂在旁边小声的练基本功给他检查,帮他转移注意力的时候,郭麒麟蹑手蹑脚的开门进来了,把林云迹吓得一激淋。
林栗(林云迹)你,不是——
孟鹤堂:大林?
郭麒麟顾不上手中的拉杆箱,胡乱的让它靠在一旁,就径直走过来,双眼爆红、胡子拉碴,看起来比林云迹更像个病人,他刚想俯下身用力抱住林云迹,又怕自己鲁莽的动作会伤到眼前的人,就只是虚虚地环住了林云迹。
片刻都没人说话,再浮华的言辞也比不过现下的沉默拥抱。
林云迹熟悉郭麒麟,他眨个眼睛,林云迹就明白他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知道郭麒麟在后怕。
不知是谁在难掩的低泣,林云迹抬起自己那只没受什么伤的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着落水狗般狼狈的少年。
郭麒麟: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郭麒麟:不然...我真的...
他突然卡壳了,那些他说不出口的话,一闪而过的想法是什么?还没被他捕捉到就已消散。
“青梅”竹马之间有着一股其他人无法插足的气场,他们互为彼此的半生度过了12年,孟鹤堂等郭麒麟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后,就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扶起来。
孟鹤堂:来的这样急,没和师父说吧。
郭麒麟:没事,明天说也可以,现在太晚了。
现在也才三点不到,按照郭家爱熬夜的习惯,三四点左右才是他们准备躺床上睡觉的时间,郭麒麟对他的父亲郭德纲并不是很亲近,父子二人坐在同一处,有时候都不知道该和彼此说些什么,两个人都端着,隔阂着。
王慧曾有心想要这俩人再亲近些,最终也以失败告终,他在郭德纲面前是重礼自卑的孩子,在王慧面前是听话懂事的少年,在林云迹面前他就只是他自己而已。
孟鹤堂了然地点了点头,虽说他是徒弟,但是对于师父的家事还是不要过度参与为好,容易得不偿失,林云迹自然也不会指责郭麒麟什么,从小一块长大,他是最清楚师父对郭麒麟是有多严厉,严厉到了几乎是严苛的地步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郭麒麟挣开孟鹤堂的手,走到自己的行李箱里,掏出来一包裹在塑料袋里的东西,黑黢黢的。
郭麒麟:是腌制的风干的野菜,等回家了让妈给你做梅干菜炖肉。
郭麒麟:当地最有名的就是这个了,我记得你爱吃,临出发特地找村民买的。
没时间去放行李也没时间回家,却能在还没有和张云雷通话前,不确定林云迹的安全时,强忍着恐惧去买了林云迹喜欢吃的东西,抱有着林云迹一定可以吃到的信念。
林栗(林云迹)太好,了。
孟鹤堂:今天刚改的半流质,医生说不出意外估计后天就可以改普食了。
孟鹤堂:栗子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孟鹤堂下意识感叹而出的话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他的头顶仿佛一直高悬着一把摇摇欲坠的巨剑,随时都会陨落,在林云迹出icu的第三天,他才真的意识到林云迹的性命无忧。
在医院里的时间每一天都过的很慢,时间在盐水的点滴之下慢慢流逝,十天后张云雷出院了。
九月也悄然而至——
轮到林云迹也能出院的那日,天异常的晴朗,天空瓦蓝瓦蓝的,拂面的风带着一丝凉意,秋天是林云迹最喜欢的季节。
出院当天,林云迹终于从师父手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大半个月不开机,打开的时候还卡顿了许久。
打开联网后的瞬间,微信就不断的发出提示音,不一会就已经变成99+了,大多数都是他平时交好的曲艺界的老师和前辈,也有一些他大学里的同班同学和老师,手机里都是为他加油打气的信息,哪怕他们知道当时他是看不到这些的。
好像他生命中遇到的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好人,虽然大家一样的平凡,但是有着同样闪闪发光的心。
林云迹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也庆幸六岁的自己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师父、父亲郭德纲。
他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他尴尬的身份和黑暗的童年了。
坐在回去的面车上,他和师父都在后排,侯爷在前面开,郭德纲笑眯眯地揉了揉林云迹长出点硬茬的头,问道:
郭德纲:栗子,过几天有个访谈类的综艺你想上吗?
这段时间的谣言太多了,郭德纲他们一直没有澄清,本人不出来说,他们其他人再怎么解释都像是欲盖弥彰。
林栗(林云迹)好。
郭德纲:然后咱努努力,把基本功练练,争取早日登台!
林栗(林云迹)师父...
林栗(林云迹)我,我暂时不想说相声了。
郭德纲:什么?
郭德纲被林云迹说的震惊到了,这是他遇到过说相声最好的苗子,又刻苦,而且倒仓也没有影响到他。
如今大病大灾也过去了,就剩下肺部慢慢恢复多吃点苦重拾基本功就可以了,这小孩却开始打退堂鼓了。
郭德纲忍着怒气问林云迹:
郭德纲:为什么?我不记得你是这样吃不了苦的人。
林栗(林云迹)我并不是不想说相声,但师父你知道的,医生也明确和你说过我回不到从前。
林栗(林云迹)很多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如果恢复不到从前,对于我来说就永远会有一个小疙瘩在。
郭德纲:这事儿谁告诉你的?
林栗(林云迹)哎,我也成年了,当然有权利从医生那得知自己的状况。
郭德纲:那你日后——
林栗(林云迹)我打算去投靠大林,我还没有演过戏,感觉应该蛮有趣的。
林栗(林云迹)更何况我长得那么水灵,演艺圈里能有我简直是赚了。
郭德纲:少贫嘴了,你以为演戏就看个脸?
林云迹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好像表现的自己一点也不在乎能不能说相声,似乎对于他说相声只是一个工作,做不了了就换下一个也无所谓。
可郭德纲哪会不了解他,这孩子眼底的落寞已经快溢出来了,他没有被倒仓打击过,在说相声方面老天爷赏饭一样顺风顺水到18岁,第一次遇到这样天赋上几乎是不可逆转的打击,这孩子的第一反应是逃避,一点也不像以前的林云迹了,他原以为这孩子会选择迎难而上的。
算了,也随他去吧,也许演演戏,恢复恢复心态和状态就愿意回来了。
郭德纲:好吧少爷,既然你决定好了,那就去做吧,我尽可能帮你打点妥当。
郭德纲:孩子别怕前路,咱们德云社就在你身后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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