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震南的脸红的发烫,他带着帽衫,如同把那些脆弱的情绪一并掩埋,片刻痕迹都不留下。
纪棠往后撩了撩头发,然后琥珀色的目光锁定他。
A班的成员聚堆在一起,有的练歌,有的练舞。
王晨艺带着一队,周震南带着一队。
一个是舞蹈老师,一个是天然的领导者。
纪棠歉意的笑笑,揪着周震南的后衣领处把人拉开。王晨艺迎着他的视线温和的笑笑,冲他扬头。
两个班暂时合到了一起。
周震南有些发懵,潮湿的呼吸拍在他的脸上,他皱着眉推了推纪棠的胳膊。
周震南:“怎么了?”
纪棠瞪过去,不由分说的把手放在他额头处。
烫的要命。
纪棠柔和的目光猝然变冷,又气又心疼。
纪棠“你发烧了。”
周震南:“小事……”
他脱口而出的话在纪棠一寸寸怒意的视线中噤声。
然后发烫。
胸腔处的情绪如潮水涌出。
让他方寸大乱。
无处可逃。
纪棠向工作人员拿来要好的药,连同接好热水的保温杯塞进他手里。
纪棠“吃药。”
周震南小声呼气,格外安静的张开手掌,看纪棠往他手里掰药。
似乎能看到小纪因为着急而泛着微红的眼尾。
周震南心跳一窒,轻轻勾了勾唇。
纪棠“还笑?”
周震南:闷声道:“这么多颗都要吃吗?”
纪棠压下带着怒气的眼眸,同哄小孩一样掏出一颗糖,声音不可避免的发冷。
纪棠“都吃。”
周震南红润的脸微微一怔,似乎带着病人特有的委屈,在纪棠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吞咽入腹。
纪棠舒了口气,压下暴躁的情绪,尽量轻声的同他讲道理。
纪棠“糟糕的身体加高强度练习,容易猝死。”
周震南被他的话糊弄的一愣一愣,脑子像裹了一团胶纸,只知道愣愣的看着他。
周震南:“小纪,我难受…”
纪棠认真的盯着他,把手顺到他的肩膀上揉揉。
纪棠“还知道说出来,脑子没烧坏。”
纪棠“小孩一样的年龄,怎么就不知道生病了应该吃药呢?”
周震南:“小纪…”
纪棠把糖纸拆开,塞了块糖进他的嘴里。
薄荷味的清香让周震南的眼中清醒一刻。
纪棠声音已经温软。
纪棠“主题曲的歌,我刚练过,你也该学了,我们一块。”
纪棠“主题曲的舞,你已经连续跳了好几个小时了,歇歇。”
纪棠舒了口气,看周震南眨巴着眼睛,毫无反抗之意的看着自己,不由心软。
他双手锢住周震南的肩膀。
带着蛮横和不容反抗的力度,迫使周震南抬起头来看他。
纪棠“周震南,你是人不是神。”
纪棠“生病是会难受的,受伤也是会痛的。”
纪棠“我不是在这呢,你自己硬挺着做什么…”
他声音暗哑,带着微涩,很快偏过头,语调又低了几分。
纪棠“你可以试着…依靠我的。”
周震南耳边轰隆一声。
他就站在原地,僵直着身子,甚至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胸腔里一片酸楚和暖意,交错翻涌。
是他的刺收回来的声音。
他张了张嘴,在那双满眼是他的眸子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震南:“好。”
纪棠心中的郁气散了一半,又被满满当当的疼惜占据。
纪棠“不许有下次。”
周震南目光发虚,不知是因为持续的高热,还是心脏处溢满的悸动。
他像一头明明受伤鲜血淋漓的野兽,终于松开了爪子,露出柔软的肚皮。
他满心的愁绪和不堪,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只能看到一个人,听到一个人的声音,感受一个人的体温。
然后放纵这抹情绪侵占他的心房,种下种子,占为己有。
……
纪棠拿来两张歌词的纸,拉着他的手腕带他坐下。
少年的声音清冷又温柔,像一阵风。吹的周震南滚烫的心绪渐渐平缓。
跟着他一起去唱。
“…我不甘平凡的疯
我一往无前的冲
趁青春气势如虹
并肩向未来进攻
赢得掌声和欢呼
给了我乘风破浪的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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