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笛捷尔是她百年前的爱人。
她应该是再也遇不到这样的爱人了。
笛捷尔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也只以为是她看音乐剧收到了感触之类的,她是这样想着的,毕竟她是著名的歌舞剧演员……听一些优质的歌舞剧会有情绪也很正常,这种情绪是混淆的,除了她以外,不会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哀伤。
“美国的黑人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甚至许多世纪,像熔岩一般固执,也寂静得像青苔一般。有人会把他们制成标本,给他们钉上奖章,写一本关于他们的书。”狄安娜选择用这句收尾。
异族通婚是从不被允许的,《画舫艳史》还是有着狄安娜从不敢想的美好,若是以前,笛捷尔定然是舍不得她哭的,但如今她又敢奢求什么呢……见他一面已经是万幸了。
笛捷尔递给她一块手帕,丝绸质的,手帕很白净,但在灯红酒绿下,连它也带着一种颓败的奢靡感。
狄安娜没接,她情绪到位了。
“我要去演出了,可以在演出结束后接我吗?”
任何一位绅士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笛捷尔目送她离开,他觉得她的背影有一种熟悉的无情,在她演出《I Dreamed a Dream》之前,他绝对不想到这样一位娉婷窈窕的女子会饰演那样的角色。
没了狄安娜坐在身边,笛捷尔昏昏欲睡,也许是已经疲乏,也许是要养精蓄锐等最后一场演出。
“曾有一度……”
笛捷尔听到这句,顷刻间清醒了。
“爱情是盲目的,世界就像一支动人的旋律。”
是刚才坐在他身边的那位小姐在唱。
“我梦见在梦境中过往的时光,抱持着崇高的盼望,生活充满了生命力。”
“我梦见爱永不止息,梦见了上帝的宽容,那时我无惧,梦想被打造也被消磨。”
那声音如同一泓潺潺的细流,直击内心深处,笛捷尔一瞬间脑子发懵,只觉得“嗡”的一声,头脑中有什么要炸开似的。
他不自禁地紧握椅子上的扶手,狄安娜小姐居然让他这个对音乐麻木的人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悲哀。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仿佛被熨斗熨了一遍,完完全全服帖地臣服在这说不出的妙境里。
“那是过往的时光了啊,后来一切都变了。”
笛捷尔感到惊愕,适才只觉得她漂亮,现在是绝对的惊艳。狄安娜的美会在台上最大程度地展现出来,那种朦胧似神灵的美感会杀了他,他以为自己是对音乐没有任何兴趣,哪怕再好的音乐剧也吸引不了他。
“而老虎总是在夜晚出没,它们的低吼犹如暗雷低回,好像在哀悼你的希望被摧毁,并扭曲使你的梦想蒙羞。”
这种想法在这一刻变成了“以为”。
纵使她饰演的芳汀再落魄,那凄楚的模样还是能够迷死人,她好像诞生于被蔷薇和玫瑰簇拥的森林里的精灵,饮着麋鹿馈赠的泉水,吃着夜空中萤火虫酝酿的星辰,沐浴着上帝撒下的阳光,一尘不染地走向人间。
最后满是伤痕地,回不去神界了。
“未唱的歌,未尝的美酒啊……”
这是1841年法兰西的《悲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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