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妄

罗丽带着金离瞳和扶光两人从王默身后还未来得及关闭的灵犀之门离去，经过王默身旁时她没有错过她眼底的受伤…

可那又如何？

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现在只想手刃当初的那群刽子手，让他们以百倍千倍的痛苦死去。

就像当初她的族人一样。

罗丽一手拎着一个从王默身旁略过，半丝眼神都没有给她。

至于辛灵…

若她能活着从那里回来，她再去划清界限。

现在，离她原本的计划已经晚了好多年了。

在没有遇到王默结下契约之前她已经在人类世界待了好几十年了。

仙境的时速和人类世界的是不一样的，人类世界的一小时等于仙境的一天多一点。

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八十二年…

八十二个三百六十五天…

在这期间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其余的契约者，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例外她都被抛弃了。

娃娃店里除了她之外的其余人多多少少也都被舍弃过，高高在上的孔雀，温柔小意的茉莉，光彩夺目的亮彩以及…手臂为辛灵挡刀而留下伤疤的黑香菱，无一例外都被舍弃过。

她虽不憎恶人类世界却也实在喜欢不上，之所以愿意把人类世界纳入羽翼也不过是看在她与王默这两年的相处王默带给她的情绪价值罢了。

或许还有辛灵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不希望人类覆灭以后看到那么多的生灵被屠戮殆尽。

或许是曾经遭受过不止一次的至亲丧命之痛，所以她对于那些人类也会在能力范围之内护他们几分。

至于其他…

她无能为力，她还要保存实力去为她王族上上下下两百六十七口人去讨个公道。

怎么可能不恨呢？

即使她面上再如何云淡风轻，可那夜的血早已渗透进了她的骨子里。

如恶鬼附身般，也将她的灵魂都浸了个透…

…

暗夜寂寥，一面硕大的镜子中正播放着人类世界所发生的事情…

大雪纷飞，女子墨发飘扬…华丽的裙距被漫天风霜吹动，她手中握着的是她用剑意凝聚出实体的剑，她的手因为握得太紧被坚硬冰冷的剑柄磨出一片血红。

那双向来淡定自若的黑眸此刻却染上了一片让人触目惊心的疯。

黎灰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看着她失去理智如同疯子般击碎冰盘…看着她给那个人类留下信物后解除契约…

看着…她搂着金离瞳和扶光离去…

如同一条见不得光的毒蛇…蜷缩在晦暗的角落里窥视着在阳光下发生的一切…

他抬手在他们即将消失时暂停了镜中所播放的一切…

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抚上她白皙面庞上被冰屑划伤的细小血痕…

她从未如此狼狈过…

她的发髻乱了，皇冠也歪了，身上华丽庄重的华服也被飞过的冰屑划破了。

黎灰修长的手在镜子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他是一个旁观者，从一开始就是。

旁观者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旁观者他是清醒的。

他清醒的看着她与金离瞳之间的爱恨情仇，清醒的看着她那些年送金离瞳的东西。

很廉价，是人类世界最平凡不过平日里他看都不愿看一眼的东西。

那些年，他看着金离瞳满是欢欣的脸，不知怎的，原本廉价到他挥挥手就能弄来几座山的东西竟突然觉得珍贵了起来…

后来金离瞳伤了她，她也忘却了那千年里发生的事情。

他以为他的机会来了，可她的无情在他的身上体现得实实在在。

她对他的观感从一开始就不好，他们的可能性从一开始就被钉死了。

第一眼的印象不对，那剩下的也就再无法逆转了。

又过了千年，她对他的观感好了不少，却始终无法真正交心。

仙境大战过后她随辛灵前往人类世界，他们彻底没有了交集。

他卑劣的偷窥着她与金离瞳的所有纠葛，看着他们随未挑明却心照不宣的默契。

看着他们重归于好，看着又冒出来的冰公主也轻而易举的走进她的内心。

那是他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他是一个清醒的旁观者，却也是深陷弱水不可自拔的沦陷者。

越是清醒明白，就越是痛苦。

黎灰苦笑一声，暗自嘲讽：“有时太过聪明清醒也不见得是好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两千多年前，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一条藏匿在暗处等待猎物出现的毒蛇生出了几分对光明的向往…

而那个平平无奇的午后，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却一眼瞧见了这条隐蔽在温良面孔下的毒蛇。

故事的结局。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作者：最多三十章就要完结了。

作者：我尽快恶补打戏

作者：尽量在年前完结

作者：然后专注另外一本

作者：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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