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后悔了

【为什么会这样？！你说过会保护我们的！你说过会保护这里的！！！】

【是你引来了那些坏人，我恨你！】

……

嘈杂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回响，无数愤恨的眼睛凝视着他，铺天盖地的恶言恶语令他有种窒息般的痛苦。

他想辩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想拉起那些受伤倒地的人，却换来他们厌恶的目光和刻毒的咒骂。

是他错了么？他不该奢望本不属于黑暗的美好，他不该被看似光明的世界迷惑……

【混沌……要是你从来都不存在就好了……】

从来都不存在……从来都不存在！！！

原来他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一切，竟然希望他从来都不存在吗？

“嘿！你还好吧？”

小石伸手在混沌面前晃了晃，混沌血色的眼瞳逐渐恢复了焦距。

混沌：无事。

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而已……

“你还在为那件事自责？要我说，最放不下的人其实是你自己。”

小石跳了几步爬上巨人的肩膀，平视混沌，指着他的胸膛：“这里，怕是早就生出了血肉之心吧？”

“就算失去‘善念’，现在‘混沌之心’对你来说只是力量的来源，而不是你的心。”

“混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蠢货呢？”

小石顺着巨人的胳膊滑下，在石子铺成的道路上轻快地跳跃，伴随他的脚步，不断有石块被点亮。

“元沧确实走了一步好棋，他令你再也做不到无心无情，你会被这颗血肉之心牵绊，按照他设想的道路，走向一个必死的结局。”

“我相信你不是没有看出来，所以为什么要作茧自缚呢？”

良久的沉默，时间如同被禁止一般，安静得让人害怕。

混沌：我原本的样子邪恶、可怕……所有能想象得到的恶毒形容都能用在我身上。

混沌主动打破了沉默，雪白的脸上微微带着轻松的神态，像是想起了什么还算开心的事。

混沌：他是第一个见到我真实面目却没有恐惧的人。

“可你拼命追寻的一切不过是‘神’的算计。建立在谎言和心机之上的感情，值得你这么做吗？”

混沌：那你呢？难道你对小乾就没有一点愧疚？

小石的脸色猛然一变，浑身杀气萦绕。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我无关！”

混沌：是吗？他原本可以活着，可以成为灵石之王，是你因一时私心犹豫不决，最终令他消失于此。

混沌：小石头，你说我傻，其实你比我更傻……你真以为守着九曜乾坤石就能够心安了吗？

“你闭嘴！😡”

巨大的石块向混沌砸去，灵石巨人受到召唤起身，朝混沌发起了攻击。

混沌不动声色地闪避，化解这样的攻击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不过出于某种恶趣味，他很喜欢小石现在的状态：

极度愤怒和伤感，却又无可奈何。

是他把精灵的伤口狠狠撕开，让小石忍受良心上的凌迟。但他却出人意料地享受这种感觉，欣赏着他人的狼狈和痛苦，让他有种巨大的快感。

这样的感觉远比那些所谓的情感要好得多。

果然是来自深渊的人，哪怕有血肉之心，他也扮演不了救世主的角色，注定无法变成元沧期待的模样。

金空雷：瑶……瑶瑶姐……

金空雷局促不安，扭捏的姿势在巨大的机体上显得无比滑稽。

瑶瑶：我现在没心思跟你们算账，先跟我走。

瑶瑶看向羽青然，向她道谢：

瑶瑶：谢谢你救了他们。

“不用谢我，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羽青然的脸色很不好看，刚刚失去了核心力量，她急需恢复。

“我知道灵石之王放你进来是想要做什么，你放心，我分得清孰轻孰重，不会添乱。”

瑶瑶：……那就多谢你了。

羽青然微微点头，护着怀中的青色球体，展开双翅飞向远方。

姐姐，我带你回家……

一声啼叫划过高空，羽青然很快化作微小的光点，和天空融为一体。

土震垣：瑶瑶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们又要去哪儿？

土震垣疑惑地问道，他们在石头里憋了这么久，怎么一出来就有任务？

瑶瑶：不用问，去了就知道了。

瑶瑶不打算多解释，小石替她疗伤又让她来这里找坤灵族人，只有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帮他加固封印。

瑶瑶：“为什么是我？一直看守这里的不是你吗？”

‘因为他们是灵族后裔，也因为你可以使用灵力。’

瑶瑶：“你是说……我身上的巫灵？”

小石点点头：‘万物发展冥冥之中自有规则，你身上的灵气和灵族力量很是契合，这也是你为什么能成为他们领袖的原因。’

听到这儿，瑶瑶没再怀疑，她知道这个小精灵没说错，当初父亲之所以让她成为坤灵族的机战王，也是因她能和坤灵族产生一种奇妙的联系。

‘曾经有不少不属于这个空间的怪物闯入，灵族和羽族合力，加上我们灵石族的力量，将他们封禁。’

‘但那些怪物太过强大，处于封印中心的灵族和羽族不得已将自身和怪物一道打入封印法阵，外层封印则由灵石族加固。’

瑶瑶：“所以他们是被送入了封印阵的空间里？”

‘是的，他们是灵族仅存的后裔。但灵族和羽族在多年前已经决裂，灵族强行离开，羽族又力量大减，封印削弱，如果怪物想要挣脱，不过是时间问题。’

瑶瑶：“难道靠你的力量已经压制不了他们了？”

小石抬起手，一股黑色的烟雾冒出，在他身上不断缠绕。

瑶瑶：“这……”

‘我将我的本源之力注入封印，不小心被他们的力量侵蚀……若是继续使用我的力量，只会让他们更快脱困。’

‘而且它在不断搅动我体内的能量，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现在的我，很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我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爆炸。’

“轰——”

剧烈的爆炸将无数石块炸飞，小石飞出很远，灵石巨人仿佛也被打残了，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混沌：小石头，何必恼羞成怒？我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

“哈哈……事实……哈哈哈！对！没错！这就是事实！我这个灵石之王的身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它让我不得不记得当初我是如何对待挚友的！”

小石疯狂地笑着，笑声越来越低，逐渐转化为低沉的呜咽。

“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

小石仰面躺在乱石堆里，原本璀璨如宝石的双目失去了神采。

混沌：这就是代价，这就是命运啊……

明明已经拼尽全力去换一个更好的结局，最终还是白费工夫。

“如果小乾还在，他一定会看不起我吧……看看我做得多么糟糕……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要是……要是能重来一次……”

断断续续的音节卡在哭声里，含混不清。

混沌：现在可不是你伤心的时候，他们很快就要去加固封印，会有用到你的地方。

“知道了……”

小石闷闷地回答，已不复一开始的活力。

水云渺：瑶瑶姐，你确定是这里？

瑶瑶：没错。

水云渺：可是附近什么都没有啊？

瑶瑶：很快就会有了！

一颗石头一样的物体被抛向空中，在半空炸开，无数光点渗入土地，原本完整的地面不断分割，六根石柱拔地而起。

晴鹤排云：写了一章不知道是啥的流水账……最近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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