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我可以……”
“不,您不可以!您伤得很重,就别乱动了。喂,那边的,再来几个人,快点,抬过去。”
宇髄天元刚想从簇拥的人群中坐起身,一旁几个隐又小心翼翼地将他按了回去。他想说些什么,但又看到他的爱人们默默垂泪却又挤出庆幸的笑容的样子,最终什么都没说。他头一次觉得这样还不错。平时出完任务,他总会回到居屋自己为自己包扎伤口,并非是对所爱之人的防备和警惕,他不爱看女人们的眼泪,儿女情长于可能没有未来的他们而言太过遥远,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已经习惯了过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
宇髄天元现在却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平静。握住双刃的这双手过去杀人时既不会汗流亦不会发抖,它悄无声息间便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这一身锤炼至极的忍者武技,也是为了杀人而存在,可他现在久违地享受着呼吸的每刻,染就鲜血的暴戾逐渐被消磨平息。他救了人,救了很多很多,往后也会一直救下去,这不是赎罪,不是偿还自己的罪孽,一条生命的逝去绝不能用另一条生命的存留而抵消。他被抬上担架,再被抬上牛车,和他的爱人们待在一起。
炼狱杏寿郎伤得不重,因为是外援,应该算是他们之中受伤最轻的那个人,他没有登上牛车歇脚,而是选择了步行,步伐轻巧地跟在牛车旁边。有他在,赶路的隐们都感觉自己安全了不少。炼狱倒浑然不觉自己在队伍中的呼声,知道了也只是会爽朗一笑,他已经随时做好了背负同行所有人性命的准备,不过这会儿他罕见锁起眉头,找了个袖边绣只白鹭纹的隐来问冰柱去了哪里。
隐中亦有安插神里家的人手。产屋敷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但隐乃是鬼杀队至关重要的后勤人员,也曾有柱对此事颇有微词,产屋敷却笑容神秘,道且由他去。神里家的人一部分入了隐,想寻他们也并不难,只见白鹭便知是神里之人。
“绫华大人吗,应已前往神里宅。”他找来的隐一板一眼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一句不多,一句不少,只透露了神里绫华的去处。得知同伴安好,炼狱杏寿郎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朝对方点点头,他知道这些就已经够了。转而就又去找负责伤员的隐去了解参加这次潜入吉原行动的少年们此时的情况,音柱需要一段时间疗伤,他们这一小队人员的具体安排就得由他来做了。
“炼狱大人。您要找的人就在那边。还有一个伤得很严重,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现在已经被优先和其他伤重人员向蝶屋那边去了。”
牛车偶尔会停下来休息。他们必须保证在足够的时间内既要保存足够多的体力又要能够把人送回驻地,但每个隐都知道,保存体力才是最重要的,以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被鬼伏击的情况,在那样的情况下很有可能无法把队员们送回去,但如果逃得够快,避过鬼的追杀,再去赶路起码队员还能捡回一条命。
“我知道了。”炼狱杏寿郎诚恳道,“接下来他们,还是拜托你了。”
“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这都是我们隐分内之事。”
到底是少年人,拼命时不觉疼痛,恨不得榨干自己全身上下的潜力,一旦这阵头脑发热过去了,又痛得呲牙咧嘴,哪儿哪儿都不爽利。我妻善逸刚开始上夹板固定双腿的时候还能忍着不吭声,听见他闷哼的祢豆子悄悄在箱子缝里看他,他一对上她那双非人的双眼,又艰难坐起身,又将箱子推到牛车的阴影边上。他可是答应过炭治郎的,要守护好祢豆子。旁边的难兄难弟伊之助刚被缠了绷带,躺在担架上睡得香甜,头一歪就压在了我妻善逸的完好的大腿上。我妻善逸听对方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梦话,忍不住瞪过去,只是和野猪皮套大眼瞪小眼。
炭治郎不在他们身边。他伤得严重,又受了上弦二的血鬼术,此时早已如木乃伊似的被绷带裹了全身。他此前吸入了不少冰晶进入肺中,余毒已被祢豆子祛除,但是已经造成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一天之内他会时不时的呼吸急促,甚至可能慢慢喘不过气,必须有人二十四小时的看着,于是被加急用牛车推去了蝶屋,由虫柱来配制解药。
两人交谈间,炼狱突然想起斩杀上弦二的那二人,紧接着便问,“那位雷电将军,和她身边的那位青年去哪儿了?”
和他搭话的是位身材娇小的隐,她“啊”了一声,又很快稳定下情绪,“那位贵人说了些奇怪的话,说是‘牛车太慢,若是想要尽早送那个灶门少年治疗的话,还是让将军来便好,将军力气大,脚程还快些’这样的话云云。”
饶是见多识广的隐也不得不感叹一声,那位青年可真是位奇人,而那位将军大人,她和青年之间的氛围也不是任何人都够轻易插足其中的,也许这就是她能纵容他开玩笑的原因。
“不过这件事最后还是作罢了。但那二位也跟着那辆牛车去了。炼狱大人,是出了什么问题么?”
“……不,并没有。”他想起在万叶梦中所看到的一切,如今再听隐一讲起,乍然间有着忽然窥探到冰山隐秘一角的感觉,只是不知道,那位将军,还有那个和她面容相似无比的青年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是好是坏。不过,炼狱杏寿郎到底还是炼狱杏寿郎,他所留给大家所能看到的永远都是最积极的那一面。
“昨夜受了些风寒,若有礼数行得不够妥帖,还望您见谅......这位将军大人。”
巴尔泽布这边中途和将军离去,没有其他人存在,便毫不顾忌地加快了脚步,现在已是到了鬼杀队的驻地。产屋敷利耀哉并未让他多等,派了还未前往锻刀村的恋柱前来迎他和将军,将他们带到一个隐蔽的庭院。
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产屋敷并未邀他们进主厅,而是选了更私人的一处和室。面容苍白的盲眼男子在妻子的搀扶下,边咳嗽着边跪坐下来。天音夫人慢悠悠地为他和眼前的贵客斟上茶。
产屋敷提前从神里绫华口中得知了雷电将军的身份,虽然当时对其描述为神明的事迹将信将疑,但还是表现出了自己敬重的态度。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没有进主厅,面对上位者,尤其是神明,是万万不能在做东时表现出自己的强势的。
“无妨。”雷电将军对此并不感兴趣,在她看来只有该做和不该做的事,只要对方不危害永恒,不做诋毁雷神权威的举动,她都可以宽待。巴尔泽布则是维持着平静的姿态,从容不迫地站在将军的旁边。
果然和绫华信中提到的一样。产屋敷利耀哉想。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对于感受他人情绪有着独特的天赋,听到雷电将军的话,他挺直的脊背才微微松懈下来。
神官家族出身的天音夫人以袖掩唇小小惊呼一声,声音很小,只有夫妻二人能够听到。产屋敷慢慢转过头,侧对着天音的方向,抚上妻子的手,有变相安抚的意味在其中。他身体不好,目不能视物,作为妻子的天音就是他的眼睛,他能从天音的反应中判断出来,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听说您斩杀了上弦二。不知道您日后有何打算?如有任何需要,鬼杀队愿意尽绵薄之力。”他也听说过雷电将军消灭上弦二的事情,话语里也有对雷电将军做这件事的感激,毕竟同时面对两个上弦,即使有柱在那里也不一定能够保证两个都能消灭,最差的结果便是奋力杀死上弦六兄妹后已然精疲力尽,后被上弦二解决,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了,无疑会对鬼杀队造成诸多损失。
“我会留在这里一些时日,此间事了,方才归去。”巴尔泽布前来这个世界便是为了消灭鬼舞辻无惨,自然要将鬼王消灭才会离开,似乎是想起什么,随即补充道,“说起来,消灭上弦二时,将军向一名名为灶门炭治郎的少年借了刀,那把刀在战斗过程中碎掉了。将军略懂得一点锻造冶炼之术,也拾回了残片,打算重锻刀剑。”
产屋敷利耀哉这才听出和他对话的竟是两人,他有些奇怪,他虽因家族诅咒而失明,其他感官却是磨炼的敏锐,尤其是耳朵,能听清声音的细微差别,而这两人的脚步声却是分毫不差,至于声音,也只是因为男女的生理差异而显现出来的差别,其实并不大。倒是怪事一件,即使是再怎么精通伪装的人,也不会伪装得就连脚步声都一致。
“既是如此,若您与将军大人不嫌弃,我会和天音会安排好住所。”
“嗯。”巴尔泽布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他微微颔首,姿态放松。旁边的将军一言不发,似乎全然不在乎他们谈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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