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凭风引(24)

提起他的同窗挚友，夏油杰总是会流露出些许复杂矛盾的情绪。他的理念并不为对方所认可，于悟而言，他那套使用咒术保护非术师的想法也只是无聊的正论吧。

也许将来，他们会走向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和悟经常会因为理念不和而大打出手。”夏油杰蹙眉，“有时候完全搞不懂那家伙在想些什么，不过我并不想把我的道德强行施加给别人。”

“保护弱者，挫败强者，让弱者能够生存，我的咒术为了这些弱小的人而使用。”

“只要这样就足够了。”阿贝多道，“你不需要给自己多大的压力。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是个相当自我的人，你的动力、你对旁人的期待，都来自于你的愿望。”

“但是这种愿望是理想，理想或许和现实相差甚远。而你，如果发现理想和现实之间存在着遥远的距离，挫败的情绪如影随形，不断让你怀疑曾经选择的道路，你会崩溃的。”

“我有那么不堪一击吗？”夏油杰差点要笑出声。

“过刚易折，这也只是个忠告。”阿贝多话锋一转，“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你自己的道路。如果你下定决心决意更改，也要经过深思熟虑，不要轻易做出让你后悔让你痛苦的选择。”

“不让自己后悔吗……”夏油杰若有所思。

……

“然后你就离开了？”五条悟将纸揉成一团，六眼准确测算出合适的轨迹，让他轻松就将纸团丢到了夏油杰的后背上。

纸团遇到阻挡物就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夏油杰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趁着夜蛾转身写板书的时候迅速捡起纸团，展开后看到里面的这一句话，提起笔回答他的疑问。

“嗯。”他没有具体讲他和阿贝多的对话，但是悟却饶有兴致地想知道他去工坊后都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因为夜蛾讲课太让人昏昏欲睡了吧。就连坐在窗边座位的硝子都隐隐有些要睡着的迹象了。

但他可不想被夜蛾铁拳制裁。

“夜蛾老师。”硝子强撑着睡眼，她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见，大概是昨天又熬了一夜，见到夜蛾转身等着她回应才继续开口，“厕所。”

“去吧。”

“这家伙又要回校医室了。”又是一个纸团，展开后除了一句话，还有一个硝子的简笔画，五条悟很有绘画的天赋，不过他并不怎么对这方面感兴趣。

“夜蛾也知道的吧。”夏油又把纸团扔了回去。

会反转术式的术师很稀有，硝子的术式并不是适合和咒灵战斗的那一类型，平常能接到的委托都是负责治疗那些负伤的术师，以及负责处理术师的尸体，顺便研究那些死掉的咒灵。

夏油杰一直知道硝子在准备报考医科大学，虽然咒术师在普通人社会一向受到那些知情的高官富商的拉拢，想让硝子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所以平时不光在使用咒术治疗伤者，也会学习解剖和文化课的课程。

“你们在聊什么？”夜蛾转过身的时候，恰巧看到了纸团运动的轨迹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形式落到了五条悟的桌子上。

“没什么，刚才冥小姐给我发了消息。说要我们去帮忙。”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那你们就去吧，别忘了通知辅助监督把‘帐’放下来。”

“啧，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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