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到若曦的笑声,才注意到她的到来,转头看她一眼,笑问道
胤禛(雍正帝):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若曦无奈苦笑
马尔泰若曦:是你太专注了,我在你身边站这么久,你竟然都不知道?已经很晚了,喝杯茶早点休息吧。
胤禛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笑道
胤禛(雍正帝):这几天太忙了,难免忽略了你,怎么生气了?
若曦嘟嘴
马尔泰若曦:谁会为了这个生气,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胤禛握住她的手,笑道
胤禛(雍正帝):我真的没事,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忙些事情。
若曦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担忧道
马尔泰若曦:朝政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胤禛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叹道
胤禛(雍正帝):最近的确事务繁忙。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士绅一体当差纳粮都正开始试行,各地缙绅大户、地方官员反对者不在少数。这次河南封邱生员,为反对绅民一体当差集体罢考,一些官员士子或趁机隔岸观火,或暗地推波助澜,想借着这一由头,阻碍新政实施,至今余波不断。再加之从上到下都在清查亏空,得罪触犯的已不光是富户、官员、读书人,一些宗室子弟也卷入其中。
若曦对朝政接触不多,但平时也听胤禛和十三谈论过这些,知道这些新政,开罪了太多既得利益者,他们掌握着笔杆子,和社会绝大部分财富,影响力巨大,这么多人群起反对,给胤禛造成的压力可想而知。胤禛的话并不尽全,有些话他是不会告诉她的,比如说深得士子官员拥戴的八爷党,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近在皇权核心,给胤禛造成的压力,恐怕远过于其他。
若曦上前帮助胤禛按摩着他的头部,劝道
马尔泰若曦:事情再多也要休息,你身子骨不好,还老这么熬夜,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胤禛叹了口气
胤禛(雍正帝):现如今啊,办实事难,办实事的人更少啊!你看这黄河大堤修了又决,决了又修,田文镜明白朕的心思,打定了主意苦河南一代人,造福天下和河南人的万代子孙。这些士绅啊,田文镜他们不就是,让他们到修筑黄河大堤的大堤上去帮工嘛,他们就闹出罢考的荒唐事来!
自从有了科举,士绅阶层就有了特权,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即使是只考中个秀才,好歹也是功名在身,就会享有不少特权。在政治上,见了县太爷不用下跪,只是作个揖行了,所以有人把秀才叫长揖秀才;更大的实惠是经济上,有了功名之后,一是不用交纳皇粮国税,二是不用承担各种杂项差徭(就是不用参加义务劳动)。
历代君王,对文人都是礼遇有加的。所以,不管哪个时代,人们都以家有读书人为荣,不少家庭到现在贴春联,还会选用这样的句子:“耕读传家远,读书继世长。
因为拥有了某些特权,肯定会滋生许多腐败,不少读书人利用自身的知识和特权,他们“出入官署,包揽词讼”,勾结地方官“武断乡曲,欺压平民”,称霸乡里;“抗违钱粮,藐视国法”;“代民纳课,私润身家”,也就是揽纳钱粮,加以侵吞 。
士绅合法和非法的权利,造成平民与士绅阶层的对立,从而引发社会矛盾加剧。正是这条延续了千年的福利政策,让雍正帝看出了其对朝政、对民生的损害,所以决心要革除其弊端,推出了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新政。
雍正二年,因为筑黄河堤防需要动用民工,河南封邱令唐绥祖,根据朝廷推出来的新政,制定出士民一体当差的政策,即按照田地数量来出工的措施:每一百亩田出一个人工,凡有田者一律出工,缙绅也不例外。
这个命令一下,老百姓拍手叫好,因为能有一百亩土地的人,几乎全是地主和富户,百姓得若干家才能抽一个民工。
但这个政策却遭到了当地读书人(监生)的反对,让他们与一身臭汗的农夫为伍,他们觉得斯文扫地,生监声称“征收钱粮应分别儒户、宦户,如何将我等与民一例完粮,一例当差?”强烈要求唐绥祖维护他们的所谓特权。
此后,封邱生员王逊、武生范瑚等人又拦截唐县长,强迫他取消实行按田出夫的政策。唐绥祖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因而使众生员群情激愤。
于是,他们纷纷表示号召全省学子,拒绝参加于当年秋举行的乡试。
胤禛愤愤然说道
胤禛(雍正帝):河南的事难就难在要治河,难就难在要得罪那些河南的读书人,朕更难,朕难就难在,朕要得罪的是,全天下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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