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吗
如婳居。
道林神情柔软，轻轻地为菲洛的肩膀缠上纱布。此时此刻不会有一个人以为他是魔力世界的一员大将，更不会将他和战争联想到一起。
他单单就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到心安。
这些人，不包括菲洛。
道林知道，菲洛的意志力比自己差，所以他才敢对她使用瞳术。
但差，也并没有差到哪里去。
菲洛天赋异禀，从小努力刻苦，她和道林相差的只是生命的威胁。
若是菲洛也和他一样，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练习法术，道林是真的不敢保证有能力控制住菲洛。
现在可以。
可以是可以，带来的负荷也是蛮大。
道林抬手抚上自己的眼睛。
这双眼睛……怕是再也不能恢复原来的模样了。
他苦笑一声，把菲洛落下的衣领往上拽了拽。
道林：小洛……如果我的眼睛真的就这样了，你还会爱我吗？
他盯着菲洛没有焦距的眼睛，良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自嘲地笑笑，道林帮菲洛整理好衣服。
道林：我怎么还能再奢求你的原谅呢？
道林：你心里应该是恨透我了吧。
道林：我带着你，踏平了覃安城半片土地。
道林：你亲手夷平了你的故土。
道林：我亲手埋葬了对你的誓言。
菲洛依旧是一动不动，只剩下流光剑还在微微颤抖，好像是她仅存的一丝清醒的意志，在哀婉地叹息。
真的回不去了吗？
……
将军府。
格雷夫人温好饭菜，坐在餐桌前等待大将军归来。
四月中旬已到仲春，夜里却还是那样寒，格雷夫人披了披肩，仍感受到一丝凉意。
她的目光不禁望向菲洛的房间。
房门禁闭，仿佛她的女儿此时此刻还和往常一样，安静地在门后面的书桌前做题。
仿佛，现在她叫一句“吃饭”，房门依旧会打开，走出她引以为傲的女儿。
格雷夫人晃了神，连格雷大将军进门都没发觉。
直到侍女发声提醒，格雷夫人才转过头来，看见了她的丈夫。
格雷大将军一身寒意，看着桌上温热的饭菜，手拿起筷子，径直去夹菜。
格雷夫人也拿了筷子，但看着满桌的珍馐，手却是一下也动不得。
她目光有些涣散，仿佛失魂了一般。
格雷夫人：将军……菲洛的事情……
格雷夫人还没说完，就被格雷大将军抢了话去。
格雷：我都知道了。
格雷：你放心便是。菲洛未做弃国之事，便不是叛国贼子，我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
格雷大将军夹了筷鱼肉放进格雷夫人盘子中，放软了声音。
格雷：好好吃饭，别菲洛没事地回来了，你倒又瘦了。
格雷夫人无言，静静地舀了一勺汤。
良久，格雷大将军听到一声叹息。
格雷夫人：唉……将军。
格雷夫人：时至今日，我发现……我真的后悔了。
格雷夫人：我若是当时……对她好一点……
格雷大将军喉头哽咽一下，知道她担心菲洛。
格雷：你若不那样待她……也挽救不了什么。
格雷：或许我将她带回将军府，就注定会有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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