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第一次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聆音阁时,蓝涣已经在里面等候他多时了:“江公子。”
“泽芜君。”江澄和蓝涣见了礼之后,继续说到:“在下于乐理一道实属愚笨,泽芜君费心了。”
“无碍,叔父说江公子十分喜欢乐理,但苦于无人交流,特命曦臣前来,大家一起交流一下乐理方面的心得,江公子不必拘谨。”
“蓝老先生说我喜欢乐理?”江澄吃惊的反问。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江澄嘴上反驳着,心里却想,问题大了去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乐理,也不想修习,明明都是师父逼得,还这么和涣师兄说,这不是坑我嘛,不知道涣师兄过一会儿还能不能说出“大家交流交流”这样的话!
一开始的修习进行的十分顺利,江澄用的埙和蓝涣用的萧皆属于吹管乐器,蓝涣就先给江澄介绍了常见的吹管类乐器的音色、特征和区别,江澄学的也是认真,倒是宾主尽欢,可是到了实操环节,蓝涣就傻眼了,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江澄明明每一个步骤都是对的,但就是生生的把埙朴拙抱素独为天籁的音色吹成了鬼哭狼嚎。
看到蓝涣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听到自己的吹奏时一瞬间的凝滞,江澄心里偷偷一笑,吹奏完毕还装模作样的问:“泽芜君,觉得我的演奏如何?”
“呃......江公子的演奏很......很特别。”素来温润可亲的蓝涣此刻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泽芜君不必安慰我,我自己清楚自己的水平,如此看来我确实于音修一道无缘,在下也不忍为难泽芜君,不如这修习乐理我们就算了吧!“江澄说完就想离开。
“江公子,时辰还没到呢!”蓝涣的一句话成功的让江澄停住了脚步。
江澄不可置信的看向蓝涣,“我都吹成这样了,泽芜君还要教?”
“教不严,师之惰。江公子吹的不好,自是曦臣的过错,怎能放任江公子不管呢。”此刻蓝涣算是看出来了江澄根本就不想修习乐理,不过此前叔父曾有嘱托,要他好好教导江澄,他自是不可能轻易的放了江澄的。
此后每日酉时、戌时两个时辰,风雨无阻,江澄皆要来聆音阁修习。江澄刚开始来的时候,在聆音阁修习的蓝氏弟子或是求学的学子也有不少,但没过几天江澄便发现聆音阁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到后来每次他来,聆音阁里就只有蓝涣一人在等他,丝毫不见之前的热闹。
“怎么这几天聆音阁这么冷清啊?也不见他人来修习。”这天江澄见到蓝涣第一句话便问道。
蓝涣听了他的问话,轻笑一声,“其实其他时辰的时候人挺多的。”
“嗯?什么意思?”江澄皱眉。
“嗯......或许是江公子的演奏太过独特,其他人欣赏不来吧!”蓝涣笑着答道。
好你个蓝涣,这是在变相讽刺我吹的难听呗,“呵呵,”江澄狞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啊,他们水平太低,自是欣赏不了,也唯有泽芜君这般的人物才配欣赏我的音乐,我现在就给泽芜君演奏一曲,劳烦泽芜君好好指教一番。”
“江公子还是放过涣吧!”看江澄拿起用于练习的陶埙,真打算演奏的时候,蓝涣赶紧连连告饶。
江澄撇了蓝涣一眼,放下来手上的乐器,自顾自的坐到了桌前:“既然泽芜君如此不喜在下的吹奏,何不和蓝老先生说了呢,也不必劳烦泽芜君日日在此深受荼毒。”
“那江公子既然如此不喜修习乐理,为何不和叔父直说呢?也可免得日日愁眉不展。”
二人皆没再说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以为我没提过吗?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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