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过头顶的碎发,戴华斌忽然回头,他森森笑着。背靠大海,张开双臂,目光炽烈的像是艺术家展示他最伟大的作品。
戴华斌张扬道:“我当年就是从这里将他推了下去。”
海浪呼呼啸着撕裂二十多年前的真相,当年霍云儿逼上悬崖,将她推下去的也不过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那是戴华斌第一次杀人,也是最难忘的一次。他亲手将人推下去,那人人口中平等的生命在那一瞬间也不过只是他可以轻易抹去的蝼蚁。
他真正的感受到了杀人的快感。
甘之如饴,想而念之。
狂风带着凌冽的杀意,风雨中唐舞麟飞身上去,他一把捏住戴华斌喉咙将他摁在地,那双手在在季度愤怒之后颤抖。他怒视着戴华斌,这人眼中的挑衅与疯狂呼之欲出。
“你父亲当年早就抛弃了他们,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因为他们本就不该活着!”
泥水融合在一起,掺和成天地之间最为浑浊的罪恶。
“谁会在意臭虫会不会活着啊。”
戴华斌倒在泥地里,身后是大浪翻涌的海面,狂风卷起海面乱舞,他握紧唐舞麟的手,喉咙嘶哑着尖锐大笑:“可惜他没死呀,不然那就是我最完美的一次作案,霍雨浩是臭虫,他和那疯婆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样的人连活下的权力都没有!”
唐舞麟捏住戴华斌的越发用力,要将戴华斌置于死地,可被他摁在地上的人全无任何害怕。
“我会杀了他,我迟早有一天会杀他。”脸色因为窒息变得猩红起来,戴华斌慢慢的抬起头 ,青筋顺着脸颊蔓延到额角,他阴戾笑起来,宛若深渊地狱:“我说过,第一次是他的幸运,第二次也是,可我不会给他第三次活着的的机会!”
“够了!”唐舞麟大吼!
电闪雷鸣,一道霹雳破开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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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夏
“疯女人死了,但是她的孩子还活着。”
声音低沉的,沙哑无比。树叶被风吹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涟漪,
贝贝站在大门内,忽然头皮发麻,瞬间的震撼使得心口一阵悸痛。小雨顺着发丝滴在额头上,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他恍然发现最后又回到了霍雨浩身上。
霍雨浩,又是和霍雨浩有关系,这件事情到底与霍雨浩有着怎么样的关系。他目光环绕四周,忽然停留在远处村落外,忽然被某个地方吸引住。
他抬起手指着村外的山坡,沿着小路,沿途伫立着几座孤零零的岩石,如果不是刻意很难注意到那个地方:“那是个悬崖?”
“是呀。”王老汉答到。
贝贝拉上个徐三石:“走,我们去那看看。”
一行人离开村子,从小路往上爬,只有一条路能够上悬崖。大雨刚停,天空一片清明,阳光渗透云层晒在泥地里面,一路上贝贝一言不发。
“贝贝,你是觉得这个悬崖就是当年霍云儿跳下去的那个?”徐三石问道。
“那天夜里雨大,霍云儿带着孩子走不远,她想不开,只会从这里带着孩子跳下去。”
“可这件事情跟唐舞麟还有戴华斌有什么关系?霍云儿是从那里跳下去,可戴华斌未必就是在这里被害。”徐三石说道一半,他张开嘴,刚才反驳的话没过脑子,仔细思考一下才觉得全是破绽。
怎么会没关系,霍雨浩的母亲当年就是从这里跳下去。如果事情真的如王老汉所说的那样,那霍云儿的死十有八九就是戴华斌造成的,他当年才多大,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会有这么歹毒的心,去杀人?
“不会吧......”
越是这么想,徐三石越是难以置信,仿佛这十多年来的刑警生涯被彻底颠覆。
“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现实可比小说魔幻多了。”这是他们刑警常说的一段话。
徐三石释然一笑,摇头道:“也是。”话音落下,他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徐三石掏出手机一看,按下接通。
“谁?”
“萧萧。”徐三石答到,他插兜站在一旁:“喂?什么事,我忙着呢。”找个了安静的地方接电话,随着电话那头声音传来,徐三石眉头皱起,表情越发的凝固起来。
“事情都这么久了,居然现在才发现,鉴证科那边是吃稀饭的?!这么重要的证据当初为什么不好好检查!”
心口之间的怒意浮上面容,他又听了几分钟,对面慌乱的解释在耳边如同蚊子一般嗡嗡作响,过了一会,徐三石挂断电话,他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看不出喜乐,取而代之的一种深深地凝重感。
“萧萧说了什么?”贝贝问道。
“凶手确认了。”徐三石回答道。
贝贝和笑红尘微微愣住,脸上露出几分不可思议:“案子破了?”
“对。”徐三石站在路边,一脚把沿边的碎石踢下海面:“重洲那边在唐舞麟的遗物里面找到了他留下来的遗书,里面详细的写了是他将戴华斌推下悬崖,他杀人之后精神逐渐崩溃,终于承受不住选择了自杀。”
贝贝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这样?”
“就这样。”徐三石笃定道。
“动机呢?他的杀人动机。”
“为了霍雨浩。”徐三石解释道:“遗书上说戴华斌想要杀霍雨浩,甚至当年霍云儿的死就与戴华斌有关,为了保护霍雨浩,所以他选择杀了戴华斌。”
海浪拍在悬崖上,贝贝手臂上青筋冒起,内心复杂。就这样?是的,重洲发现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唐舞麟是自杀。戴华斌失踪的那一天,仅有的摄像头拍到了唐舞麟跟踪戴华斌,证据摆在那里,他没有资格去怀疑一切。
可冥冥之中又觉得错过了很重要的线索。
他低下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抽完之后,贝贝拍了拍徐三石肩膀。
“走吧,先回长阳刑侦大队,叫萧萧把遗书的内容发过来。”
徐三石和笑红尘点头。
临走之时,贝贝回过头,他看着身后的悬崖,古老的石壁上盘旋着白鸥,长啸悲鸣倾诉着这里的罪恶,二十年前一个女人从这里逼上绝境,二十年后,曾经将她推下悬崖的凶手被人用同样的手法葬送于大海。
杀人者被杀,一直存在因果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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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承接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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