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蛰老师,您最近...是在种花吗?”
“不是。”雷蛰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从袖口攀爬出来的枝叶,“只是,不小心勾到了而已。”
他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将树枝折断随手的一丢。
他生病了,就要死了。
不是不想治,看过医生,做过手术,九死一生,没有效果。
医生说,这种病十分的罕见,当某种执念太过于深的时候,就会像一颗种子一样扎根于心脏之上,吸食血液为养分,不断的夺取宿主的营养,生根发芽,最终花朵会生长出来,非常的好看,而宿主只是沦为了花的养料,长出来的花,就反映了他的执念是什么。
他做过两次手术,取出了两次那朵花的嫩芽,那朵花吸食的血液长的鲜红鲜红。
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长的事这种花,孤挺花,明明家庭很幸福美满吧。
枝条会逐渐爬满他的全身,拔掉枝条可以短暂的抑制生长,但是只是治标不治本,两次手术将其拔除,伤害的也只有本身,执念不断生长不停。
两次手术他的心脏承受不了。
医生建议他去将根源解除,毕竟它的根源比较简单。
上一次类似的病例,已经在将近100年前了,执念而生的病,他或许有一个正规的名字吧,但是医生们将它称为念生,很好听的名字,发病率很小,得病的人却几乎无一生还。
他们大多是因为爱意,恨意,极度的悲伤,嫉妒某人...
他不一样,医生们都说他是最有希望被治愈的,毕竟他所需要的几乎人人都有吧,但就是缺那一点。
这病太罕见,很见到他就算说出来别人也只会当个笑话听听。
不会有人相信的,他们宁愿相信他每天都会摔进花坛中滚了一身泥。
毕竟,并不是多么的科学。
借口是粗糙的,拙劣的,为了不再招人疑惑,惹人注意,他也扬起了花,各式各样的花,甚至连他的办公室里也摆上了一盆孤挺花。
家中的院子自从母亲不在之后就一直是荒凉的,经过他手,在打理之后变得十分的美丽,蝴蝶蜜蜂都被吸引而来。
这些个小昆虫将孤独一扫而空,这一丛丛的花朵将生活中的苦闷所遮掩,教下去的那一壶壶水将自己的心情所浇淡...
他让自己不再闲着,他让自己早点睡,盖多干点事再早点睡,他让自己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
他家手腕上的树枝不断的拔掉,但是当花茎攀爬到了脸颊上时,他无法再忽视了。
刺骨的疼痛从心脏传来,本已支离破碎的心脏被花朵的跟所捆绑在一起苟延残喘着。
要结束了吗?
他修剪掉脸上手腕上的树枝杂草。
细细的打理着自己。
穿上最好的衣服,带上最喜欢的怀表。
他看了几本书,几部电影,平时没时间看的积存下来的他现在全都干了。
他认真地写下了给所有人的信件。
他没有去学校上班,请了个假。
没有人发现异常。
雷狮只是望望这座下的粉笔盒发了会儿呆,放回了讲台上。
他上街了。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大街上人山人海的,他挑选了母亲最爱的紫罗兰(我编的我编的我编),默默的放下了钞票。
他逆着人群走,走着走着便只身一人了。
他在那里,停下了脚步。
将在手中摩挲了好久的花朵放下,将它送给了母亲。
张了张口似乎想对母亲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笑笑走了。
他回到了家中,做了满满一桌的美食。
最后他来到了花园里。
他坐在花丛中,靠在大树上,轻轻地哼起了歌。
歌声越来越弱,直至没有...
那天,花园中盛开了一朵鲜红的孤挺花。
风轻柔地吹过,将花朵那淡淡的香味吹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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