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如果这是你的觉悟，我会尊重。”

卓洛勉强扯了扯嘴角，扔掉身上所有的刀剑，郑重其事地看向熊。

“拜托你了。”

“看来我要是再不肯放过草帽小子，就要成为笑柄了。”

知道熊这话的意思便是答应了自己的恳求，卓洛安下心来。

“感激不尽。”

熊利用肉球果实将路飞体内的疼痛和疲劳全部弹出来，只是小小一块弹中卓洛，他就难以忍受地跪倒在地。即便这样，卓洛也还是不打算改变主意，而是要求换一个地方。

“嗯？难道说你也想尝试一下吗？”

带着卓洛往前走去的熊听到身后多出来的脚步声，回头询问阿莉西亚。

“喂，你说过会尊重我的选择。”卓洛也喘着气，艰难地提醒阿莉西亚。

“我的忘性没那么大。”阿莉西亚先是回答了卓洛的话，再看着熊，“我什么也不会做，跟上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我的同伴没有熬过去，总要有人替他收尸吧。”

***

卓洛甫一碰到包裹着路飞疼痛和疲劳的大肉球便浑身冒血，神智恍惚。阿莉西亚面无表情地盘腿坐在碎石堆上，双手反复捏紧又松开。

“原来你真的什么也不打算做。”熊有些意外。

“不要小瞧我们的剑士，他可是我们中意志最坚定的家伙。这点磨难打不倒他，只能让他成长得更强大。”阿莉西亚口吻笃定。

“即使如此，你还是跟过来了。”

“……总要亲眼看着才能放心。”

“以你的实力，尽全力的话还是有可能击退我吧？”

“那样我自己也会倒下。”阿莉西亚并不意外熊能看出自己的底线在哪里，“我为什么要拼尽全力去和不是敌人的人战斗？”

熊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的情绪，他很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个小子会认为他不是敌人。阿莉西亚看出这一点，没好气地说：

“怎么？你很希望我和你动手吗？”

“毕竟你们一伙人看起来都很有骨气，唯独你表现得很……怎么说呢，圆滑？你真的是草帽小子的伙伴吗？”

“圆滑不好吗？”阿莉西亚正襟危坐，认真地向熊发问，“难道一定要抛下关心自己的家人、朋友和伙伴们，固执地为了某个目标去死才算是好？”

“你在意有所指什么？”

“我能意有所指什么？我不过是在说丝毫不为担心的人考虑，一意孤行，任性乱来的家伙。”

“果然是在意有所指。”熊不清楚阿莉西亚的意有所指是在说谁，但联想到自己和贝加庞克的交易，还有不久之后他的伙伴们会有的反应，好像也能套进这番话。“有些东西，永远值得有人为之付出生命。一点点牺牲就能换来更光明的前路，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傻子一样的自我感动。”阿莉西亚一点也不认同，“明明可以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这种天真的小子说这些，但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两全其美，放在眼前的选择只有二选一。”熊站了起来，身影看上去无比高大，“就像你的同伴，他就很清楚，你们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性命代替草帽小子。这不是什么傻子一样的自我感动，而是被羁绊缠绕的守护之心。”

阿莉西亚讷讷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失去了之前能言善辩的模样。

“等你碰到了绝境，面临二选一时，自然就清楚了。”熊并没有因为在嘴皮子上赢过阿莉西亚而产生什么高兴的情绪，他神情淡淡地看了她和血泊中的卓洛一眼，准备离开。

“如果我要去旅行，我想和我的船长在一起。”阿莉西亚在熊离开前突兀地开口。

“……”

“啧，不行吗？那，推进城总可以了吧？”

“那里全是海楼石，而且讨价还价可不是好习惯。”熊冷漠道。

“哇，居然听懂我的暗示了吗？不讨价还价也可以，总之我想赶上几天后海军的那场处刑，实在不行让我去白胡子的船上也是可以的，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熊留下一句回答，消失在原地。

“羁绊和守护吗？”

如果说，熊是为了守护革命军的未来，卓洛是为了守护路飞和其他伙伴，那么艾斯……应该是为了守护白胡子的名声吧？毕竟那可是他的信仰。

“我完全没有这个觉悟啊……哪怕到现在，我都还在想着没有任何牺牲地把艾斯救出来，这样的我很天真吗？”阿莉西亚垂着头烦恼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可恶……所以说我究竟要这样吊儿郎当到什么时候啊！可是我根本不想要做这样的觉悟！我想要的是大家都好好地，自由地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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