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厚实的感觉从背后传来,她似乎正躺在地上。
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
邬雅睁开眼。
头顶是茂密地遮天蔽日的树林。
遥遥的几丝光从远处的树丛缝隙里射出来,那光暗金刺眼,照在她的眼睑上,印上落日的刻痕。
此刻正黄昏。
荒郊野外,一个人……
几个问号毫不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是哪她刚不还在自己家上网吗?怎么回事,想想好像是……
“卧槽!坑爹软件!”
她猛的坐起身,才想起她好像点在了确定上然后就被传送到这了。
真的假的?现在的科技能做到这种事!
她有点发昏,眼前冒金星,“这不对吧,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啊?是不是在做梦?”
猛给了自己两大嘴巴子,现实还是现实。
她有点清醒点了。
“不,不会吧,世上还有这么神的事。什么率先体验资格啊!我不体验了行不行啊,我要回家!听见了吗!有人吗?!来人啊我要回家!”她扯着嗓子在树林里喊了半天,惊起了大片黑压压的乌鸦。
除此啥都没有。
森林就是森林,一片寂静。
“卧槽,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误点进不知道是什么鬼的app也就算了,还掉到了这个鬼地方。
他们到底想干啥?
邬雅想不通。
记得她电脑上突然蹦出来了个“首度内测,穿越之坐拥三千,恭喜您获得了本软件的首位率先体验资格,请问是否现在要体验?”
她想都没想准备关掉,谁知道脸突然痒抠了抠,无意间手肘就碰到了鼠标……
然后,她醒来就在这了。
这真是那个软件将她送到这来了吗?
邬雅想不通啊,抵着树想了半天头快想炸了还是想不通。
郁猝啊。
林间的可见度随着太阳的落下而越来越低,一阵透着不详的阴风穿过低矮的草丛刮过邬雅的脚底,远方的山林上随着夜幕降临传来了一声狼嚎。
“还有狼!”邬雅一惊,看向远方黑压压的山。
现在不是考虑想不想的通的问题了。
狼啊。
那在以前可是吃小孩的,她现在虽然不是个小孩。
但她……
就是个弱质女流啊。
她摇着头垫脚从树上折了一枝粗壮的木棍权当防身用,一边朝着还有光亮的山那边走去。
还是先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家吧。
半个小时后。
望山跑死马果然是真的,她累的半死才勉强爬上了这座山,然而站在山顶上一看。
这附近哪里有人家啊,简直就是原始森林,远处重峦叠嶂,一山又一山,而人类居住的痕迹根本一点没有。
“我真的有点抓狂了啊……”
妹的开发商啊,回去我一定饶不了你。
邬雅心中咬牙切齿地默念着,眼瞅着远处山峦间太阳西沉,最后一点温暖与光亮渐渐消散。她心如死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算了,死就死吧,今晚就在这安顿了。”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根拐杖和一捧从树藤上摘下的不知道能不能吃还酸的掉牙的野果。
腹中空空,精神疲倦。
邬雅坐了一会,恢复了一会体力,准备到树林里去拾柴火。
然而刚弯腰捡了两根柴,背后的树丛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几乎是下意识里就意识到了不好,微撇过身后的眼神里就看见了一只分量不小的黑乎乎的东西拨开草丛缓缓跟到了她背后,那喉腔中不断发出的凶狠的低声威吓声与在电视里看过的狼无异,让人脚跟发软。
靠,真的是狼。
邬雅深吸一口气,胸口狂跳。
趁它现在还没有发动攻击,我必须得逃了。
邬雅朝背后瞅了一眼,谁知道刚拨开眼前的树丛跑出去,外面的景象就让她如堕地狱。
外面的空地上正站着和之前那匹一样的颜色漆黑的狼,看见她出来纷纷发出低吼声向她逼近。
足有四五匹。
在昏暗的夜色下,那狼的体型看起来相当硕大,外露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子光看着就让人脊背发凉。
一时间邬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心跳快的好像要从胸口里蹦出来,身上已经汗湿重衣。
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坐以待毙,但这时候也不能跟它们拼了啊,这小身板还要不要了,惜命,惜命啊。
看周围越收越紧的包围圈,邬雅赶紧将手中还一直捏着没扔的木柴狠狠砸到为首的狼的头上,“啊啊啊啊不管了!”一溜烟从断开的包围圈跑了。
“卧槽卧槽卧槽!追过来了!”
果不其然没到半分钟背后就传来狼群大部队跟上来的声音。
草丛被压塌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且左边右边还都有。
邬雅一边骂娘一边往山下冲。
脑袋里一片混沌,什么想法都冒出来了,遗言也早就拟好了,只有身体像是不知疲倦一样被本能支配一路逃亡。
然而快冲到山脚,她被块石头一拌,身体一失重,头往前一栽,一路横冲直撞滚向了山脚。
“砰!”身体最后滚到了山脚的一片草丛中终于歇住。
‘死了死了,这回是真死了……'邬雅保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在草丛里望天。
说不定这样就能回去了呢。
她呵呵一笑。
周围的草丛里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次是真跑不掉了。
算了,就这样投降吧。
时间好像开始变的缓慢。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风来的声音,迅疾的不为任何人所停留的风,穿过林间,刮过她的耳沿,就好像有谁行走在她身侧。
她忍不住睁开眼。
于是她看到了她这辈子都想不到会看到的情景。
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铠甲华服的俊美无匹的银发男子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卧倒在这里狼狈不堪的她一样从她纵身掠过。
目光没有为她有半点停留。
她躺在草丛里,思维好像卡壳了,公子世无双这样的形容词在她头顶上飘过,她半晌都停留在刚才看到的情景里。
那是真实的吗?还是说这不是现实。
铠甲,月牙,红纹,尖耳。
但是,她为什么竟然还有点眼熟呢。
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了这个人,认识了很久很久。
她忍不住强忍着痛意站起身。
“滚开。”走到前方不远处遇上狼群的银发男人淡淡地道,平淡的语调中却难掩冰冷与杀机。
然而还没给狼群退散的时间,他已随手在空中勾画出道道绿光,那绿光就像是看不见的利刃一般轻而易举地将那群狼群分解地支离破碎,只余一地残骸。
“唔,”邬雅一捂嘴,即使她是个成年人一时间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也……
那银发男子竟出人意料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离去。
“喂等等!”邬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连忙追了上去。
“等等啊!”而那身影没有半分因为她在后面的喊声而有所停顿,行走在草丛中渐行渐远。
“等等,等等啊!”该死的,他到底是谁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那道白色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远去,直到快融入森林的夜色。
邬雅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喊了一句,“等等啊,杀生丸!”
喊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她该吃药了。
因为那明明是她初中时最爱看的动漫里的角色。
这一切是真的吗?杀生丸是真的吗?动漫是真的吗?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她一定是个假人,这一定是个假世界。
诸多疑问堵住了她的大脑。
她忍不住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疼。”
再抬头,直到她看到远处在群星的映照下分外显眼的白色衣襟。
那人似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在等待。
他竟然停下来了
邬雅忍不住急忙跟了上去。
这次那双总是直视前方不为所动的金色瞳眸中终于有了她的身影,他俯视着她,平静的面容中却带着不动声色的审视。
“区区一个人类是怎么会知道我杀生丸的名字的。”
“呃,”第一句话就让她卡了壳,这怎么能让她实话实说。
“我,呃,我……”她“我”了半天,还是没“我”出所以然来。眼见着空气变的越来越冰冷,面前的男人神色隐隐变的不虞。
邬雅心中仿佛有个小人在掐着她的喉咙,就在感觉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邬雅心一横,豁出去了,“因为是玲这么告诉我的!”她一闭眼大声道。
拜托了拜托了请现在一定要有玲,治好这只死大妖怪的厌人症与傲娇,拜托了拜托了……
“……”对方竟然出人意料地沉默。
那双盯着她的眸子多了一份探究,但那份积压在周围如山一般的压力不见了。
杀生丸好像没有做多怀疑,“你是她村子里的人”
“嗯。”
“那现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这个嘛……”邬雅头撇向一边,拉长了调子,眼神中出现了激烈的思想碰撞的火花,“因为,之前村子里收成不好,就出来了准备投奔亲戚,谁知道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半路上还遇上了狼,辛亏遇上您……”她低头假意用袖子抹了抹眼眶。
“据我杀生丸所知,那个村子早已经被野狼屠村了。”
“呃,那个嘛……”邬雅顿时一噎,眼眶里的眼珠看向一旁,各种挠脸,“……因为,我在那之前就已经出来了嘛。”
杀生丸调查户口呢,问题这么多!她不过是谎称她是玲的村里人,就问个没完没了。
“……”杀生丸沉默。
邬雅偷偷撇了撇杀生丸的脸色。
似乎并不是很好看。
也不知道刚才胡编的这番鬼话他信了几成。
“……”谁知道杀生丸沉默了一会像是了解了信息就准备转身走了,“这里不是人类该呆的地方。”
哎等会,但是,不是吧。
“等等啊,杀生丸,带,带我走啊……”最后几个字如同蚊蝇在哄。
这荒郊野外,方圆百里无人要她走哪去啊。
走了两三步的杀生丸撇过头露出半张没什么表情的冷漠的侧脸,似在考虑她说的话。
“拜托,拜托,求你了,”邬雅低头作揖,“说不定玲也很想看到她以前的同村人呢。”
眨巴眨巴。
“……”冷漠思考。
几分钟后。
邬雅被杀生丸抓着裤腰在天上飞。
说是天上也并不准确,其实是在离地一米的半空中。
但这个速度,这个姿势。
头一次体验飞翔的邬雅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只能盯着急速向后掠过的黑魆魆的地面,心里一边以名画呐喊的姿势大喊超速,这绝对是超速了啊!
迎面而来的劲烈的罡风吹的人面门生疼,眼睛睁都睁不开。
被杀生丸单手拽住的松松垮垮的裤腰总感觉随时都可能掉下去,她张牙舞爪哭爹喊娘扭来扭去间无意就一把拽住了杀生丸挂在肩上的毛毛。
“……”邬雅盯着手中柔软顺滑到不可置信的大尾巴愣了半晌。
手感挺好啊。
然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冰冷的凉气。
要完。
所幸头顶的杀生丸只冷淡地盯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又撇了回去。
就这样被抓小鸡一样抓了半个小时。
穿过重重的山岭与河流,两人来到一片靠近山岭的小小的平原地带。
邬雅想着一路上看到的黑魆魆的场景,这时代好像都没什么人,到处黑漆漆的,根本没烟火,但也也许是古代人睡得早,这时候都睡了。
但是她该咋办啊,以后就在这战国时代生活了?想想就满面愁容,连电都没有,交通工具,吃的,更不说还有妖怪了。
她该怎么回去啊。
杀生丸的速度渐渐降低,远处平原上,一片被草丛隐盖的大树下传来了一点暖橘色的火光。
像是篝火。
杀生丸慢慢靠近,最后稳稳地落在草地上。
“啪。”邬雅重重地脸着地砸在地上。
“……”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
一旁的草丛里一阵窸窣。
随即连滚带爬地爬出了一个戴着高帽杵着拐杖的通体墨绿色尖嘴猴腮的生物,他望着杀生丸一脸鼻涕眼泪神情激动地道,“杀,杀生丸大人回来啦!”
要不是刚坐了杀生丸快车的邬雅此时正适应不良撑着树在吐,她就该感叹世上还有这么狗腿的人了。
谁知道小妖怪刚出口立即被赏了一个眼刀,“吵。”
“呃?”他摸摸头不明所以。
想了半天,才想到估计又是为了不吵到一旁已经睡着的玲让他闭嘴。
什么啊,那个只会傻乎乎笑的小丫头片子能有老奴一半忠心吗
心里这么忿忿不平地想着,邪见面上还是只能支支吾吾地闭上了嘴。
“不过……”他的鼻子翁动了一下。
这怎么会有除了玲以外别的人类的味道?
而且这味道……
妖怪天生敏感的嗅觉不禁让他一捂鼻子,开始四处转悠寻找气味来源。
树根下扶着树将胃袋里所剩无几的食物吐了个精光终于感觉不那么难受了的邬雅擦了擦嘴,转过身。
“……”
不远处杀生丸刚站着的草地上此时正站着一个矮小的还穿着衣服的奇怪生物,还正露出和她一样的诡异表情盯着她看。
半晌。
两人迟疑地开口。
“……人类?”
“……怪物?”
说罢她就被莫名其妙突然发飙的绿皮怪物跳起来用手中的拐杖狠狠砸了一头锤。
“说谁是怪物呢,真是失礼!还不快给我邪见大人道歉!”
“什,什,什么?邪见?”邬雅捂着头看向地上蹦哒的小妖怪,这就是邪见?她忍不住仔细观察了一下。
然后得出的结论是,感觉比映像中的,还丑。
谁知又被重重砸了一下。
“是邪见大人,没有见识的人类!”
“啊啊啊还有没有王法了!”邬雅捂着头上的大包在草丛里泪奔,后面跟着叫嚣地举着人头杖追着她打的邪见。
“说你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旁的杀生丸终于看不下去了,忍耐到了极点。
“邪见,”坐在树下的篝火旁的杀生丸抬眼,那飕飕的冷光与毫不让人怀疑一瞬间笼罩在他周围的杀气让人心底发凉,“闭嘴。”
“嗯。”邪见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
只好老老实实地走到篝火旁坐下了。
临走前还给了邬雅一个“暂时放过你”的威胁的眼神。
邬雅终于松了口气。
跑了半天累的半死的她瞅了瞅这篝火旁诡异的氛围,挑了个离邪见最远的地方坐下了。
月亮已经升到了树梢,她右边是紧紧靠在阿哞怀里睡的香甜的玲,刚才那么大动静竟然都没有吵醒她,依旧靠着睡的安详。
废话,她要不安详我们两早被撕了。
大概意识到了邬雅没好气的目光,对面的邪见抱着人头杖回了她一个深沉的没好气的撇嘴。
这个人类……到底什么来头?
围坐在篝火旁,邪见忍不住满腹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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