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黎明曙光

煦昭看不见，当然知道飞奔起来会有多么危险。她会踩到东西，滑倒，也会撞到人。甚至有时候，有人刻意挡住她的路被她撞倒，为的就是可以有理由找她的麻烦。

“去死！”

“你怎么还活着！”

“像你这种祸害，只能一辈子待在精神病院！”

“为什么又被放出来了啊！”

“一个月以前不是才被关进去吗？”

在一片恶意的嘈杂中，她渐渐被淹没。虽然是白天，但她感觉，自己已经深陷黑色的沼潭，再也逃不出去。有东西从上面压下来，压在她的头顶，她的胸口，她的全身，她感到窒息。

她蹲了下来，双手抱头，不敢再动。

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属于她的世界，已经归于沉寂。

但是——

“煦昭！”

一个浑厚的声音如黎明的曙光刺破黑暗般传来，从她心间的裂缝处，漏下。

这个声音，她自始至终没有听到这个声音说过一句她不好。

她似乎能够想象出，一个身影逆着众人的势头，站在她这一边。无论他是出于何目的，他能够这样做，她就已经感动到不行了。

是你啊，卡卡西。

真没想到，帮我的，会是你。

谢谢你。

“大家，冷静一点。”卡卡西拦在煦昭面前，对情绪激动的众人说道。

“你为什么要帮她？”

“就是啊！你多管闲事干什么？”

“她不值得你帮啊！”

“对啊！对啊……”

卡卡西皱紧了眉，说道：“但无论怎么样，你们都没有资格随意欺凌她。在村子里，人人平等。”

众人被他这句话镇住了——这是事实，是他们理屈，是他们不对。不管煦昭曾经是否伤害到了公众的利益，现在他们这样随便欺负人，就是不对。

卡卡西不禁想起了鸣人，漩涡鸣人，他老师波风水门的儿子。

那个，身体里封印着九尾的人柱力，可怜的孩子。

他也一直受欺负。

受公众的冷眼，个别人的欺凌。

但因为他还是个孩子，也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所遭受的，不论是精神上的压力还是肉体上的痛苦，都远不及煦昭。

“大家都散了吧。她是我负责监视的对象，把她交给我。”

虽然有人还是骂骂咧咧不愿善罢甘休，但是卡卡西已经带着煦昭消失在了原地。

“刚才……谢谢你。”

一座桥上，煦昭伏在扶栏上，对身旁背靠着扶栏的卡卡西轻声说道。

“嗯。”

卡卡西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四周很静，只听得见河水淙淙，鸟声嘤嘤，以及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清风拂面，吹起几多愁思。

“这两天，第三代喊你过去干什么了？”卡卡西淡淡地问道，瞥了她一眼。

煦昭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会虚弱到那种程度？”

“……”她微微沉默了一阵，最后说道，“这算是机密，我不能说。”

卡卡西看了她一眼，也没再强求。

“那回去吧。”

“……嗯。”

另一边。

凌览窗口的花，已经萎了多日。她听见窗外路过的人们又在提起煦昭，眉头不由地皱起。

“一天天的，没完了！”

她起身，带着几分怒意地重重关上窗。

煦昭……她的姐姐，又犯病了啊。

不久之前她不是才从牢里被放出来吗？况且，最近不是还有一个暗部在监视她？怎么又犯病了？

说实话，她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姐姐的病因到底是什么。外界的传闻五花八门，但她都觉得不是真相。

她悄悄来到煦昭楼下，仰起头看那顶层……她微微皱起了眉，离开了，就如没有来过一样。

天空飘起了小雨，站在窗口的卡卡西将视线从书页上移开，落到了渐行渐远的凌览身上。

煦昭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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