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弄的?
姜皓宇面色沉凝,狰狞至深的伤口无情的映射在金色澄澈的瞳孔中,不断流出的血,早已将他的手变得鲜血淋淋,并顺着指尖流淌而下,落于地面。
一滴、两滴……
每滴血,都悄无声息地闪过一抹金色的光泽,里面所蕴含的庞大生命力更是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冲刷着周围死寂的尸横遍野,让其多了一丝微乎其微的“生机”。
尽管不会残留太久,于时间而言只是一瞬。
包括表面突然亮起白光的祭坛。
与祭坛后面的那尊巨大的神女向上……
几道裂痕,开始蔓延在双目闭合的“神女”面庞。
且,越来越多。
就连天空,都在此刻间若隐若无的一秒扭曲着。
而这一切的变化,皆被圣渊看在眼里。
圣渊(终结之圣者):哼……
圣渊的嘴角处勾勒出一丝怪异的微笑,异常满意般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踏前一步,掩盖自身危险的气息,不顾姜皓宇准备要做什么,身体微微弯下,将头凑到他的耳边,低笑道:
圣渊(终结之圣者):你还记得……当时你来到这找到我时,你所问的问题吗?
圣渊(终结之圣者):你问我:“你想干什么?”
姜皓宇睫毛微颤,不语。
手指微微弯曲收紧,他亲眼目睹着自己顷刻间攥紧拳头,任由指腹按压着掌心中那确切无疑的狰狞伤口。
鲜血从指缝中溢出,刺入人心的疼痛深深的传导着全遍神经,植入中枢。
姜皓宇一脸淡然,表情没有因疼痛而产生一丝变化。
他余光撇向圣渊。
姜皓宇:你想说什么?
“咔嚓。”
伤口上的血味开始细微的弥漫,轻微的破裂声,缓缓传响。
圣渊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的说:
圣渊(终结之圣者):你没有想过……你眼前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个骗局与假象,包括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假的?
“咔嚓……”
石像上的裂痕似乎越来越多,开始从上到下蔓延着“神女”的全部身体部位。
就连祭坛表面,都似乎受到了影响。
整片天空,不断闪过愈发严重的扭曲……
圣渊直起身,重新与姜皓宇的目光平视着。他嘴角的笑意依旧存在,挥之不去。
与平时所见到的他,完全不一样。
但越就是这样,就越让姜皓宇的心底愈发弥漫出强烈的不安,阵阵心悸以一种不舒服的形式,干扰着他的内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是从圣渊说完这句话之后……
不、不对。
是从一开始……在伤口不断流下血落到地面上时,就出现了。
圣渊(终结之圣者):所以你有想过吗?
“咔嚓、咔……”
姜皓宇: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姜皓宇的语气很平淡,可眼底处那埋藏的寒意是掩盖不了的。
圣渊(终结之圣者):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圣渊伸出一根手指,饶有兴趣般的想挑下姜皓宇的下巴,却被姜皓宇一掌拍掉。
姜皓宇:……别碰我。
被拍掉的手指停在半空,感受到皮肤表面那传来点点火辣辣的痛,冷峻的男子双眼微眯,上扬的嘴角竟开始逐渐回缩,重新变回了那冷峻且毫不关心的表情。
圣渊(终结之圣者):趁我对你还能有几分耐心,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圣渊(终结之圣者):还是说,你对我问的内容有什么意见?
姜皓宇:不,我只是不感兴趣。另外,你很吵,还很爱装。
姜皓宇冷声反驳道,还冷嘲热讽的加了一句:
姜皓宇:需要我现在说出你在做什么“宏伟大业”吗?比如,你在故意拖时间?
他一早就看出来了。
从被划伤流出血到跟圣渊一样,看到眼前事物的一切变化开始,他就已经猜出来了。
圣渊纯属是在拖延时间,他在等待。
等待揭开“真面目”。
但同时,对方也清楚知道一点。
除了自己,也只能是自己,才能“帮助”到他,对此进行利用。
其一,是因为自己不属于“这里”;
其二,便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简单”。
神血……
就像当初第一次碰面,被逼的生生剥离魂骨时所流的大量鲜血那样。
不过在那个时候是因为流下了血才会被他识破。而现在……
在还没被他弄出掌心的伤口之前,仅凭借着一眼,便识破了。
否则他根本不可能跟自己有这么多话讲。
像他这种人,说话都觉得是无用至极,更何况,说的是一堆听都听不懂的废话。
圣渊眉梢轻挑了一下,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
圣渊(终结之圣者):挺聪明的,那既然如此,我便不再说这么多废话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需要你为我解答。
圣渊(终结之圣者):不知,可否愿意?小子。
姜皓宇:…你想问什么?
圣渊轻笑一声,敛眸看了一眼姜皓宇攥紧拳头的手,拳缝中依旧血流不断。
圣渊(终结之圣者):你体内,蕴含着高贵的神血,对吗?
姜皓宇:……
圣渊(终结之圣者):据我所知,神血只有在神的体内才有,可你身上却并没有神的任何特征,几乎跟我所遇见的普通人类相差无几,但又有那么一点区别。
圣渊(终结之圣者):比如你身上有着超脱于“人类”之外,与这里有些许相似的血脉波动,它占据了你身体的三分之一,再加上你的资质。
圣渊(终结之圣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单靠资质而言,你应该是最容易成就神祗的吧?
圣渊(终结之圣者):就好像在冥冥之中,命运选择了你,让你有一半脚跨进了成神的大门?
姜皓宇眉头微皱,神色不语。
圣渊(终结之圣者):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若是你不信的话,可以去询问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你的父母?
姜皓宇:!
眼睫轻颤,姜皓宇倏然抬眼看着圣渊。
倒是圣渊的神情纹丝未动,就好像是在说一件特别简单的事,他注视着倒映自己面庞的金色双眸。
“咔嚓、咔嚓……”
凑近了一点与姜皓宇之间对视的距离,他看到少年眼中的一缕惊诧。
圣渊(终结之圣者):能共同有着这些血脉,唯有双亲繁殖,后代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更能说明,你的父母都不是普通人类,包括你。
圣渊(终结之圣者):所以……
“咔嚓……”
“咔嚓……”
圣渊(终结之圣者):知道自己是谁吗?
“咔——”
“……”
“哐啷——!”
一阵强烈耀眼的白光,随着那轰然的破碎声响起,突然从已经全身都布满裂痕的神女像中照射而出,包括“神女”闭合的眼眶,在闪烁着夺目光芒的情况下,仿佛睁开了她那久久闭合的双眸。
紧接着,就连不远处的祭坛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包括草坪上矗立着的大大小小的石碑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无数个尸体……
他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瓦解”,不管是身躯、草坪、还是刚刚提到的那庄严的祭坛和大小石碑,都化作颗粒细腻的黄沙融入了进去,并逐渐向外覆盖。
眨眼间,甚至是几秒的功夫……
白色光柱扶摇直上,“嘭”的一声,直接狠狠碰撞至不断扭曲的天空。
刺眼的光芒,让姜皓宇几乎是下意识的闭眼,抬手去遮盖光线,但更多的,是因为在这光芒的照射下,他只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片晕眩,天旋地转的那种。
这种感觉……
“呼——”
冷风吹动,刺目的光芒逐渐收敛。
姜皓宇自身缓了一会儿后,他才重新睁开双眼。
可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的身躯骤然一震,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
神女像、祭坛、石碑、尸体、血河,从自己的视角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巨大的、不断向外延长的无数根枝脉,连接数段脉络的晶蓝色树干,正直直的屹立在自己的眼前。
天空不再扭曲,它化作黑夜,纯白的明月高高挂起,微弱且耀眼的星海与其交织,诉说着一番清冷柔和的美景。
姜皓宇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以及晶蓝色树干,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他记得这里,因为他来过。
就是当初胧带他来到这,并说过的:[你我真正决斗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
除了地面还是先前的草坪,而不是金色沙漠以外,跟第一次来到这儿时,几乎是没有任何区别。
圣渊(终结之圣者):果然在这里啊……
一声感叹,难得从圣渊口中说出,他静静欣赏着眼前只差几米距离的晶蓝色树干,意味不明的微笑又一次在他的脸上浮现而出。
他瞥了一眼姜皓宇,道:
圣渊(终结之圣者):谢谢了,让我这么容易就破了这里。
听到这番话,姜皓宇怔怔凝视着他,不到一会儿,他的眼睛猛然一睁,带有着愤怒与震惊。
姜皓宇:你早就知道这个地方?!
圣渊(终结之圣者):嗯?听你这句话……难道你也知道这里?
圣渊眼神微眯,他细细的打量着姜皓宇脸上的神情,笑意加深,但却不达眼底。
圣渊(终结之圣者):不过也对,你是外来者,肯定比我这个刚到“这里”的人还要了解。
圣渊(终结之圣者):哦~不对,我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不单单包括你。
姜皓宇:……什么?
圣渊冷笑一声,下一秒,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抬起了一只手掌。
“啪!”
只见一抹强势的粉红色火焰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并直接化作一颗火球,毫不留情的往圣渊那边攻去,所发出的时机正好是圣渊刚刚伸出手掌心的时候。
圣渊手掌五指弯曲,在那颗粉红色火球即将攻到自己时,泰然自若的抓住了火球,手指用力,一把将火球捏灭。
圣渊(终结之圣者):竟然追到了这?
圣渊放下手,目光淡然的看向前方……
那位不知何时到了这并站了许久,手上还不断燃着粉红色火焰、任由冰蓝色长发随风飘扬的“神秘”少女。
唐彩儿……离他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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