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何为正义（一）

“惊！曾经爆火一时的玩具工厂Poppy playtime倒闭的真相！”

“警方通告——”

“人体实验丧尽天良——克隆兽人将何去何从？”

“著名科学家将对此做出表态——”

自从警探长和篝火联盟一行人捆着那只怪物招摇过市一样进入研究所之后，热搜上就几乎被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甚至是阴谋论以至于末日论彻底霸榜。

总之众说纷纭，更不乏有人危言耸听，趁机在这场混乱中推波助澜。

警局不得不发出通告，但由于玩具工厂的行径太过残忍，只得含糊其辞的讲解了事件的原委——

而在这样一份官方通告发布后，在媒体的迅速反应和流量助推之下，林林总总的谴责报道热度瞬间飙升。

至于这些偏向于官方的报道，更是直接挂在热搜榜上“爆”了两天。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极为恶劣残忍的事件，毕竟玩具工厂的所作所为太过骇人听闻，而偏偏过去的十几年间，每个人都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下，却又对此一无所知。

最直观的——恐惧。

劫后余生这样过山车一样的惊恐之后就是情绪的发泄，或是埋怨，或是质疑、辱骂，等等等等。

所以现在整个警局连同在职的几位拥有“雷霆”称号的警长，这段时间等同于是被扔在了风口浪尖上，全都不太好过。

……所以倒也不能怪拳师犬警长态度那么恶劣，人家本来就是一点就着的性子，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压力，简直就是随时在爆炸的边缘徘徊。

群众对警局以及官方政府的信任在动荡中岌岌可危——而就在这个人心散乱，秩序濒临崩溃的危急关头，领导者们当即选择推出了唯一确认的有罪者来转移群众的怒火。

……那就是这次事件中唯一活下来的，而且是核心研究人员的玩具工厂员工——青山。

……

警局，审讯室。

纹鹰空警长手中的本子渐渐填满了字迹，上面林林总总的都是罪状。

纹鹰空警长：你是否曾经直接参与过人体实验的相关活动？

青山：是。

青山回答的相当快速，甚至没有犹豫哪怕一秒。

纹鹰空警长：你别什么都承认啊……这样下去会判死刑的。

纹鹰空警长：说真的，其实这里面有些不是你做的吧？

青山：……

没有回应。

纹鹰空警长揉了揉太阳穴，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正在陈述供词的嫌疑人能如此平静的承认犯罪事实。

纹鹰空警长：……

纹鹰空警长：等等……那边又来了传话，如果你肯把那些技术上交的话，可以给你申请减刑。

纹鹰空警长习以为常一样随口说了一句，抬头看向审讯室对面坐着的那个中年猫族兽人。

青山：不可能，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借鉴也很危险。

……倒是决绝。

实际上科学院从一开始就在试图从青山那里要到那些资料，但几次下来都被对方严辞回绝了。

纹鹰空警长：嗯，我知道了。

纹鹰空警长倒也没有继续劝说，起码这一点他赞成这个科学家的决定，并对他坚守底线的勇气产生了一丝敬佩——那种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得来的所谓“长生”的技术，对任何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还好工厂连同里面的资料一并被毁掉了，一旦传出……指不定会导致什么可怕的后果。

……凭借着经验，他能看出这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但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

纹鹰空警长：下一个问题……

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几乎能问的都问过一遍了。

纹鹰空警长：你最开始为什么会选择参与他们内部的实验？

青山：……我自愿的。

警长的眼神有些复杂，要知道犯罪动机也会纳入量刑范围中，这一份口供的严重程度法庭判决绝对就是死刑无疑。

……更别提之后极有可能会直播判决过程来平息民愤，这样一来又只会从重处罚。

但这也是一个契机，如果他现在造假说自己是被逼着加入的，再在法庭上声泪俱下的编一段故事，很可能会有获得人民怜悯的机会……毕竟工厂毁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知道，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

纹鹰空警长：……

纹鹰空警长：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纹鹰空警长向后招招手，示意玻璃外的人停止录音，站起身正打算离开，却突然被叫住了。

青山：等等，还有一件事。

青山：我……

青山：我儿子当初被拐到西区的事也有我的参与。

青山：那些孩子……如果你们当初没能救出他们的话，都会被暗中转移到玩具工厂，成为新的实验体。

警长怔了片刻。

纹鹰空警长：当时你是不是……

记忆中一个他一直感到疑惑的线索一闪即逝。

当年他们收到过一条不知来源的定位信息，目标直指不夜城的那间密室——虽然有黑猫带过去的手机在并没有派上什么太大的用场，但到最后技术人员都没能定位这条信息的来源。

难不成……

青山：当初我儿子会被带走根本上还是因为我和工厂的主人达成了交易，甚至还配合着伪造了我们夫妻死亡的假象。

青山：……这也是我犯下的错。

纹鹰空警长：等等……青山是吧？儿子是叫青木？

他不由自主的把这段经历和曾经看过的某个人的资料对上了号，比起嫌疑人主动交代了罪责这件事，这个猜想显然更令他感到震惊。

之前他因为正好得空而在场，也成为了知情人之一——青木……所以说这个人难道是白焰的父亲……？

青山：对，是的。

纹鹰空警长犹豫了片刻。

纹鹰空警长：那……你的儿子现在知道这件事吗？

青山：……他已经知道了。

青山低垂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纹鹰空警长：好……那么感谢您的配合。

纹鹰空警长沉默半晌，摇摇头，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

青木醒过来有一会了，正趴在床上盯着床头的葡萄糖吊水发呆，突然之间，就感觉自己的手指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黑猫咪咪.：……青……木。

.青木！你可终于醒了——

.青木唉？不对，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明明做了伪装……

青木惊喜的看过来，正好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清澈眸子，但里面却隐隐带着些担忧的情绪。

黑猫咪咪.：哈……咳……

心跳在这个瞬间超过了临界值，让检测仪器的显示页面迅速飚红。

青木拽过那一根立在床边的医用拐杖，肩膀抵住一端，让另一头精确的杵在了急救铃上——

“叮铃铃——！！”

.青木话说，你感觉怎么样？没痴呆吧？

黑猫由于声音过于沙哑而不得不闭上了嘴，对此，他只能无奈的送了他一个白眼。

……然后摸索着找到青木的手，在被子底下紧紧握住。

与此同时，一群护士和医生急切的几乎是破门而入，径直冲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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