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太可笑了,西区之王竟然也有落魄到今天的时候!
……
不好意思,刚刚没控制住情绪……但我相信这得到结局自然是他咎由自取,就像我们的养母曾经告诉过我们的一样,一切的恩惠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我曾经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上那个位置,作为一个怪物,见证了他全部的辉煌。
至于为什么成了所谓的怪物……
好麻烦……总之我还是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好了,我是一条竹叶青,当然,这是种族,但也是姓名,小时候我和森蚺住在同一家孤儿院,带着我们的妈妈懒得给所有小孩起名字,所以我们这种整个孤儿院只有一只的原生种一般就直接叫种族名。
主要是我们这样的孩子还不少。
森蚺他是被从南方拐卖过来的,别说是整个孤儿院,就算放到市里也是独一无二。
他一直说自己是来自一个叫做热带雨林的地方,但似乎并没那么想回去。
像我这种毒蛇呢,在孤儿院这种地方因为不明原因夭折的总是很多,但是我命硬。
说白了不明原因其实还是欺辱和歧视,以及蓄意谋杀,我们一族的原生种幼年体就很小,就算长大了长度和力量也跟不上那些半兽人,但我们有毒。
这就成了威胁,半兽人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歧视我们,觉得原生种是没有进化完全的野兽……但是当结仇已成必然的时候,谁也不会希望自己被反咬一口丢了性命吧?
听妈妈说当时我们那一窝幼崽都遭了毒手,毒牙被掰断之后,我的兄弟姐妹们都因为感染而死了。
直到现在我都有些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不配,难道贱种不配拥有保护自己的武器?
我哪怕已经离开了那个身躯,有钢铁一样坚硬的外壳保护,却依旧能感觉到断口处的钝痛。
真的很疼。
那段时间森蚺因为高速变长变粗的身躯遭到了比我更残酷的排挤和欺辱,每每被堵在巷子里揍过一顿之后,他总是要跑来跟我窝在一起,讲他在热带雨林那边的生活。
他说在他的家乡有着湿润广阔的森林,那里只有原生种,没人会因为体态被歧视,人人平等,强者为尊。
现在想想,什么平等,那不就是一群真正野兽的所作所为吗?
但是那时候我偏偏被他忽悠的七荤八素,觉得那样的地方必定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太可笑了,哪怕当时我仔细想想都能轻而易举的发现那家伙根本就是在瞎编,明明每次讲的都不一样……
但我还是……信了。
也许我早就明白,只是在自欺欺人。
……毕竟那个被称作热带雨林的地方,曾经是我挣扎于无数嘲笑谩骂的牢笼中的那些日子里唯一的光。
凭本事活,有本事就有尊严。
多好啊,不是吗?
……
说实在的,现在真的很难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狂热,现在想想,那股冲劲让我自己都感觉害怕。
我选择了和他截然不同的路,这也是为了互补,他躲藏在暗处拼了命的练习绞杀和啃噬,我则蜷缩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没日没夜的学习。
我那个时候其实明白森蚺对那些书本上的知识以至于学习那些知识的人都相当反感,但我却天真的相信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同为原生种,彼此陪伴了那么久,就算我学了那些,对他来说也应该有所不同。
所以我毫无顾忌的交代了全部……也许我们之间的嫌隙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但那时的我相信知识的力量,相信我所学的一切能够帮到他——
然而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的眼里只有他说过无数次的弱肉强食。
……
哎呀呀……真是令人怀念的少年时代。
知识无罪,森蚺一直都没明白这个道理。
再后来突然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名字突然作废变成了编号,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会从孤儿院彻底消失,这次的理由却不再是被哪个家庭领养走了,妈妈只是模棱两可的告诉我们那些孩子都去了属于他们的乐园,那里有个很大的游乐场,每天都可以去里面玩。
我们只要乖乖的,就都有机会。
我的编号是1006。
但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哪里不太对……或许是看的书比较多的原因,我总觉得那个所谓的乐园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且几天之后院墙边上甚至还拉起了电网,平时想翻墙出去小卖部都没机会了。
于是我更加小心,每天都苟在图书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显然森蚺并不这么想,他开始固执的坚信那里就是他一直期期待的地方。
当然,他的努力给予了他回报——他不仅去了,还成为了所有离开的孩子中唯一回来是一个,不仅如此,还带回了他的家人。
对,家人,那些远在南方的家人。
还是一群。
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大的蛇,身躯庞大有力,看上去轻轻一甩就能打塌孤儿院最厚实的承重墙。
我问森蚺怎么回事,他只是含糊的解释说他的族人们因为自然灾害不得已举族迁徙,恰好在那个乐园里发现了他,但是对关于那个“乐园”的一切都只字不提,更别说那些孩子的去向。
他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是我多虑了,改天会找机会把我送过去享福。
真的,我那个时候但凡肯怀疑他一点点,都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
然后呢?
哈哈,你们现在应该明白后来发生了什么吧……?不过我不想再复述一遍那些……那些……
嘛……算了,我也算是自作自受。
无所谓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自那之后我的脑子变得灵光多了,以前琢磨好几天都想不明白的问题在那之后看上一眼就能想的清清楚楚。
也多少认清了现实。
然后就是被锁起来装在笼子里当做筹码送给森蚺,权当作随身智囊……我不知道他认没认出来我,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之间只剩下了单纯的利用关系。
我的到来让他迅速意识到了那家玩具工厂的力量,他们迅速展开了合作——他暗中谋划,把他的家人一个个的骗入了那个魔窟,从而继续得到我的“使用权”。
森蚺这个种族幼年期就有足够大的身体和内脏用以精准的进行操作,是他们试验初期获取数据的首选,并且由于种族特性,就算是成年了也可以凑合。
他这么做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他既然没问……我自是不可能亲口告诉他。
但无论如何暗流涌动,终究是价值永恒,只要他的族人还剩下一个,森蚺就仍旧对他们有用,那些人不会选择对他下手。
然而就在契约崩毁的边缘,乱世到来了。
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
他的力量和野心让他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征战掠夺,迅速成长,在西区拥有了绝对的,高高在上的权利。
这一次,就算是玩具工厂也能轻易动他了。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用能力换来的尊严。
……
至于我?
我一直被关在不夜城大厅里面的一间密室,面前摆着一堆监控屏,遍布建筑内部,还有一些分散在西区各处。
他需要我才能掌控全局。
只有我的智商能做到这一点。
瞧啊,我的本事不仅不能换来尊严,反而成了我被囚禁的理由。
……真是可悲。
他是真的很信任我,就像我当初信任他一样……我看见那个小孩耳朵上的灰色条纹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些人实施了克隆人计划,说要森蚺帮忙搜集“原材料”,实际上应该主要是为了这只幼崽。
值得他们冒着暴露的风险大费周章……恐怕这孩子不简单。
但我只做分内的事,没义务提醒他。
玩具工厂对森蚺的信任越来越少,应该也没告诉他克隆人的真相以及他们要求的这种掩人耳目的行为背后真正的目的。
当那只小猫崽被扯断一条胳膊,扔到巷子里的时候,我甚至刻意隐瞒了那小孩被捡走的事实——对,没错,那里其实也是有摄像头存在的。
当他急匆匆来找我的时候,我告诉他那小猫已经被饥饿的乞丐分食干净,连骨头都没有剩下,还顺便感慨了那些流民的残忍。
鉴于我一向机器一样的愚忠,他丝毫没有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
导致合作最终破裂的契机还是不夜城地下那些失败实验体的逃逸——这真正触碰了那些人的底线。
不出所料,那些家伙决定趁机毁尸灭迹,森蚺终究落得了和他族人一样的下场。
当棋子表现出明显的示威行为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销毁,更何况这个棋子不仅有抗争的资本,还知道不少密辛。
蝴蝶的羽翼多么奇妙……只要在微不足道的细节上稍作改变,就能将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拖入万丈深渊。
……
别误会,我可没做什么,我只是稍稍对双方进行了一点引导罢了。
事后我也被回收,关进了一个固定的房间。
当智商被极致开发的时候,情感就会不由自主的淡漠下去,就连仇恨似乎都淡了不少,我逃了,但没有离开,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玩具工厂的研究成果。
我必须承认那博士是个天才。
……
我的研究就差最后一步的时候,一个矮小的娃娃找到了我。
她也是实验体,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她救我的目的。
毁灭玩具工厂,不惜一切,让那些草菅人命的疯子付出代价……这些早已对我毫无意义。
但她带来了足够的筹码,我知道,这将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
一切皆是虚妄,唯有科学永恒。
唯有科学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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