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和自由

黑云见到此光景，虽然身边仍然雷电交杂，但是原本快遮掩了大半部分天的云层却在缓慢地退却。

它的心底产生了一丝恐慌。

它本以为经历过那些事后，对方的实力虽然不会真的降到谷底，但是应该也好不了多少。

但是它似乎失算了。

“不知道你从哪打听到的消息，但我并没有背叛任何人。”

少年虽是解释，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就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就像是在午后遇到友人时进行普通的寒暄一般，嗓音间尽是漠然。

“不过，不管你们是否相信，这都不重要了。”

因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便没有再在上面多费口舌的必要了。

“你走吧，这一次的我并不想杀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凝聚在一块儿的黑符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回到了少年身旁漂浮着，远远望去，像是一座巨型的囚牢，无声地囚禁着里面的灵魂。

尽管对方看起来似乎早已习惯了。

黑云似乎抽搐了一下，整个身子开始晃动起来。

它沉默着，并没有接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令人觉得它有些难过。

“我还是不明白——”

它轻声道，态度也随之软化，周围的雷声逐渐消散，银光化作了无数破碎的光也重新湮归于黑暗中。

随着周边的云不断缩回，被遮掩着的蓝天也逐渐回归于众人的视线中。

“为了这么一个人，抛却一切，将所有努力归化为零，这真的值得吗？”

漫漫黄沙中，少年抬起头，脸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加苍白，几乎接近了透明。

血色的瞳孔倒映着碧蓝的天空，他伸出手，似乎想去抓住什么，但却在伸到半空中时却悄然放下。

“我不知道。”

这是一个任凭谁都意料不到的答案。

他的指尖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旁黑色的咒符周身燃烧着的漆黑火焰，和普通焰火相比，这种火焰并不炽热，反而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似乎连灵魂都在为此而感到畏惧。

少年垂眸，看着自己被焰火燃烧后指尖出现的那抹冰霜，笑了。

“我只知道，在命运和自由中，我只是坚定了自己原本的选择。”

黑云定定地凝视着他，似乎是想在他身上看出谎言的影子。

可惜，它失败了。

少年的态度坦然而洒脱，明明身上背负着无数的枷锁与恶意，却仍然挺直了背脊走在前头。

尽管那儿的尽头是湮灭。

“命运不会放过你的···”

耳畔，那靡靡的钟声又响了起来，凄幽而虚幻。

黑云的身影慢慢消散，连同它的声音，最后也逐渐消散在了这虚无的琴声中。

少年垂放在指尖的手微微收拢了一下，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抹粉蓝色的身影，眼底那幽平静的湖面上像是被人扔下了一颗细小的石子，在其中留下了点点的涟漪。

“嗯。”

他轻声呢喃着，像是在回应着对方，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但终归，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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