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马戏团

离马戏表演还有不到2个小时。

她寻思着怎么打发接下来的时间，便绕弯往群岛走去。就这样，她走遍了群岛，沿途的风景让她忘记了刚才所想的事情，这儿很凉爽，既没有闷热的感觉，也没有刺鼻的恶臭和小酒馆。路过一家像是小饭馆的饮食店时，她想起还剩的100卢布，同时感觉到她想吃点东西。她走进小饭馆，买了一个大馅饼，边走边吃，直到到了马戏团那里，也没把馅饼吃完。

她舔舔嘴唇，心里想“怎么没在饭馆喝杯伏特加呢”。

4、5辆大卡车停在旁边，应该是装表要用的装备的。看马戏绝对是非常有意思的娱乐活动，即便是晚场，也有不少的人。有的夫妻俩仅仅拉着小孩；有人独自撑了把伞来看，因为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下小雨。

小孩子们都盛装打扮，有的脸上粘着粘贴或者画着花纹，还有的女孩子把头发扎了好多条小辫子。他们大多拿着爆米花和气球进场，年龄在7岁到15岁不等，看着他们，扎西德勒忽然想到费奥多尔和与谢野晶子了。

费奥多尔平时出不来家门，日本那边又不流行马戏表演，他们应该也没看过马戏……

扎西德勒想的入神了，平心而论，一张马戏团的门票买5000卢布属实是贵了许多，一般好的座位也差不多4000卢布就够了，这张票的座位还是倒数第三排的中间就要5000卢布。在那种状况下，他根本不可能把票便宜卖给她。她到不是觉得花了冤枉钱，她本来就对物质和金钱没什么概念，只是给那人的乱七八糟的5000卢布是用费奥多尔亲手交给她的、崭新的钱换的。现在站在这里，看着这张票时，总有种那个少年就在自己身边的错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心里出现了一种悲观情绪，然而这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个小女孩，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不小心在奔跑中踩到她的脚了，眼见她要摔倒，扎西德勒赶忙用右臂揽住她的腰，可是这样一来她手上的冰淇淋就粘在她的黑色斗篷上了。

小女孩的父母急忙走过来，看见女儿没摔着时松了口气，抬头看到扎西德勒的脸时他们同时被她的美貌震慑住了，呆愣在原地，也没及时向她道谢。

“谢谢你，漂亮姐姐，”小女孩的眼神亮晶晶的，她对她甜甜地笑，“你真好看，对不起，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关系，”扎西德勒说，把大馅饼咬在嘴里，干净利落地解下黑斗篷，“你和父母一起来看马戏吗？”

小女孩红了脸，扎西德勒的美颜杀伤力太大了。

“嗯嗯，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小女孩一手挽住爸爸的胳膊，一手挽住妈妈的胳膊，眼神转了转，又说:“爸爸妈妈说了，弄坏别人的东西就要赔，漂亮姐姐你住哪里？我明天赔给你一件漂亮的小裙子。”

“不用赔，这件衣服本来也是要扔的。”扎西德勒说，她的眼神里满是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你先进去吧，姐姐等一会儿也进去。”

她的父母回过神来，对着扎西德勒又是“不好意思”又是“谢谢”地输出一波，脸上满是歉意的、友善的表情，这才牵着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女儿离开。

扎西德勒目送他们远去，直到他们消失在我的视野中，那小女孩带着她不曾感受到的幸福与快乐渐渐消失，她却不觉得悲伤了。脱下黑斗篷后，她也算融入人群了，原地站了两三分钟后，她走到旁边灯光找不到的垃圾桶旁，两三口解决掉大馅饼，把带着香草冰淇淋味的斗篷扔进垃圾桶，感觉把那条恼人的街道上的、压在身上的重物也一并丢了进去，肩膀舒坦极了，而最重要的文件夹却被她随意地夹在腋下。

来看马戏表演的人们说说笑笑，他们结伴同行，很少有像扎西德勒这样一个人来的，这里充斥着欢声笑语，和几公里外的、散发着恶臭的街道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扎西德勒穿着蓝色的半截袖和棕色的七分裙走回灯光下，又混入人群里。三月份穿着这样的着装还不显得怪异，可见俄罗斯人民对极端天气适应非常，可能等极端天气没了后，他们还会怀念这一段神奇的经历吧，长大后说不定会向自己的孩子吹嘘一番。这样想着，燥热和烦闷的感觉便也无影无踪了。

谢尔盖先生一开始说她穿这件显老，等她穿上后，又疯狂吐槽衣服被她变年轻了。

她走过一块巨大的霓虹招牌，上面鲜亮的红黄字母从上到下依次被点亮，一次亮一个，最后能看到这些字母组成一个高礼帽。她跟在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身后，已经有乐队开始演奏了，吉他、贝斯、架子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站在入口处的女人低头玩手机，她出示门票时甚至没抬头看一眼。

她顺着一条由亮橘色布料围成的通道往里走，脚下是一块皱巴巴的红色廉价地毯，地毯的一侧拉了一串灯饰。所有的摆设看起来凌乱却又别有一番规律。她开始想马戏团里会表演什么。书上没看到过、河源中尉没和她说过、森鸥外和宫本纱织也没和她讲过，一种新奇感油然而生。

演出场地不大，实际上有些狭小。地板是倾斜的，所有东西都是倾斜的，差不多5度角。尽管空间不大，人却不少，扎西德勒在她的位子上坐下，前排的女士有点挡她，旁边坐过来一个和费奥多尔差不多大的男孩——没有费奥多尔好看，还有点邋遢，鼻涕拉瞎地冲着她傻乐。他的父母和扎西德勒换了个位子，于是前排也不挡视线了。她看到刚才的小姑娘在对面的观众席上对她挥手，她轻轻笑了一下。

四周的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一盏聚光灯打在红丝绒幕布上。旁边的男孩伸了个懒腰，兴奋极了，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

领班先请出一位空中飞人的表演者，向观众介绍说她是全俄罗斯最好的空中飞人，反正扎西德勒是不信。演员在热烈的掌声下走上舞台。她十分强壮，双脚踩在一根钢丝上，保持着平衡，双手同时转动着几个盘子，盘子上面摆着奶油蛋糕。扎西德勒略显失望，这种程度对她来说轻轻松松，而且那钢丝绳距地面不过几厘米，吊不吊没什么区别。演员走在上面，离得远的观众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脚趾有没有碰到地面。但是其他观众为她的表现给予了肯定的掌声，扎西德勒也跟着拍了两下。

空中飞人表演完毕，紧随其后的是驯兽项目了，马戏团的工作人员为这个项目取了一个童趣的名字——小熊乐园。驯兽师带着一头胖胖的、穿着红色马甲的小黑熊走上台。向大家鞠躬后，驯兽师一声令下，小熊一跃而起，两只前爪同时抓住了舞台架子上垂下的两个吊环，紧接着它的左爪迅速搭在右爪上，两脚往侧边的吊环架子立柱上一蹬，便像陀螺一样飞快地旋转起来。周围的孩子们不停叫好，场面被炒得热闹非常，她旁边的那个邋遢的男孩想去拉她的手，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之后的节目还有女子绸吊、双人空中技巧、蹦床、男子倒立造型、魔轮飞球、环球飞车等等，表演者精彩的演出换来了观众们的呐喊，只有一人除外。

扎西德勒的表情没变过，如果不是2秒眨一次眼睛的频率，一定有人会认为这边放了个雕塑。她旁边的邋遢男孩和前排涂了浓厚劣质香水的小姐笑得快喘不过气了，邋遢男孩又看向她，在一声声的高喊中扯着嗓子问她为什么不笑。扎西德勒有点烦了，只对他冷下了眼神，他就被吓得扑到他父亲怀里去了，他的父亲朝她看来，却什么不对劲的也没发现，只能把原因归咎于有的表演者的妆容吓到他的儿子了。

整段表演让她非常不舒服，一种像晕船一样的恶心感控制了她，最开始的新奇感也不复存在，她现在只想出去透透气。

她弓着腰离开座位，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灵巧地没打扰到任何人，谁都不会注意到有人离场了。

就在她刚想离开这里时，领班又拿着话筒上台朗声说道:“Ladies and gentlemen！下面将有请本世纪最天才、最不可思议的小丑给大家带来世界上最精妙绝伦的小丑表演！我敢赌千万卢布，你从没见过比他更出色的小丑，那么明星小丑果戈里——即将登场！”

领班的一连三个“最”字和观众们超乎想象的热情，成功让扎西德勒停下正要开门的手。她转过身，观众的状态和刚才比更加疯狂和火热了，一时间吹口哨声、欢呼声、呐喊声混杂在一起爆发出来，震耳欲聋的、表演前的喝彩快要掀翻屋顶。这时候想要个身边的人说话变得非常困难，你就算拼命地喊，对方也听不见。

扎西德勒犹豫了0.5秒，还是选择看完这场表演，她走到一个距离观众席和舞台非常远的、却能看清舞台的黑暗角落。

在万众瞩目之下，果戈里闪亮登场。他小小的，年龄不大，披着长长的斗篷，手上戴着刺眼的白手套，头上戴着白色的礼帽，缎子的帽箍在灯光下熠熠发光。他是个银发异瞳的孩子，身材瘦削，在扎西德勒看来有些营养不良，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令人厌恶的、古怪的微笑，银色的、项圈一样的装饰品带在他的脖子上。虽然他比费奥多尔矮一点，但他看起来比费奥多尔健康多了。

这打扮和普通戴高帽的红鼻子小丑很不一样，反而让他更像一位魔术师，可与穿着制服的、帅气的魔术师相比，这身衣服未免显得滑稽可笑，让他一整个处于四不像状态。只听他出场后，观众席上有人对他嘘声，因为他的年龄太小了，身高也很矮，第一次来看的人不相信他能表演的好。这时候，回头客们会不爽的冲他们打手势，不满地嚷嚷着:“先别急着嘘，你就等着瞧果戈里大师的厉害吧！”

果戈里环视了一周观众席，所有观众的反应尽收眼底，当他的视线落在扎西德勒那边时，让她条件反射地握上了藏在腰间的刀片。

他没像小丑那要搞怪逗趣，也没像魔术师那样以兔子、鸽子、扑克牌之类，寻常魔术师都会的戏法做开场。伴随着背景音乐的声音，他正面对着观众，飞速地从自己的斗篷里掏出一架独轮自行车和三个绿色的橡胶球，他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用双手不断接抛橡胶球，球的数量还被他增加到9个。

“再来一个，太酷了！再来一个！”

“有没有民间大佬看出来他的自行车是怎么掏出来的？！”

“这是魔法！这一定是魔法！他可没有能藏自行车的地方！”

“我看过美国和英国的马戏团，他们的魔术师最多只能掏出鸽子和玫瑰花！”

“太精彩了！我明天一定要再过来看！”

“果戈里！果戈里！果戈里！果戈里！”

扎西德勒的脸上空白一片，她产生了一种又悲哀又可怜的混杂心情，尤其是她仿佛有过片刻的神志不清，近乎丧失了知觉。另外一些想法钻进了她的脑子。她突然觉得，刚才她应当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那不是魔法，更不可能有人看穿，因为那是异能力，果戈里是个年幼的异能力者。

她的头顶仿佛被人钉了一颗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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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完。

果戈里闪亮登场！

银发金眼的大帅哥！是私设，不喜误入！

让我看看果戈里的粉丝在哪里，用你们的点赞和收藏告诉我你们爱他！！！

魔人和小丑都会有ooc，毕竟这是乙女文嘛，我要甜甜的恋爱！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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