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往事

宫宴结束后东方铁心没有回南平王府，而是回了将军府，坐在自己院中的石桌旁，怀里抱着一坛酒，她心中被愤怒和仇恨填满，今天要不是南宫问天先出了手，她一定会要了那使臣的命。

星蓝从外面走了进来，东方铁心抱起酒坛喝了一口，问道，“事情办妥了？”

星蓝点头，“小姐放心，已经安排人盯着各国使臣了，司空绝那边会重点关照”，顿了顿又道，“世子那边好像也安排了人过去。”

东方铁心点头，“不用管世子那边的人，盯紧了司空绝”

星蓝又问道，“小姐，要不要将青霜剑抢出来”

东方铁心摇头，“若有合适的机会便带出来，不必强求”，早晚有一天她会让东夷国主动把青霜剑交出来，“阿娘现在在哪里？”

星蓝想了想答道，“将军还在书房里，从宫里回来后就进了书房，没在出来过。”

东方铁心放下酒坛起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走到书房门口，果然还亮着灯，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东方雄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踏入书房，东方雄正坐在书案后，书案上放着一幅画，那画上是……阿爹，东方铁心开口唤道，“阿娘”

东方雄收好画轴，抬眼道，“你让人去盯着司空绝了？”

东方铁心点头。

东方雄又道，“小心些，别伤着了自己”

东方铁心再点头，随后又道，“我会把青霜剑拿回来的”

东方雄起身走到她跟前，轻轻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傻孩子，比起那把剑你的安危更重要，东夷国挑衅我们必定不是简单的为了激怒我们，一切都要小心”

东方铁心眼眶微酸，“阿娘放心”

母女两个在书房里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东方铁心再回到自己院中的时候，南宫问天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了。

“你怎么来了？”东方铁心问道。

“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南宫问天坦然道，“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我陪你”

东方铁心看了一眼石桌上她放着的那坛酒，旁边已经摆上了两个酒杯，走到石桌旁坐下，南宫问天给她倒了一杯酒，东方铁心直接一饮而尽。

南宫问天也将自己的那杯喝下，“我知道你难受”

东方铁心似乎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自己又再倒了一杯酒，思绪渐渐飘远，“我阿爹是个很好的人，他很疼我，在东界军营里我一直跟在他身边，那次我也跟在他身边，可是最后我回来了，他却回不来了，本来他可以回来的”，说到这里东方铁心的眼泪已经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掉了下来，“都是为了我，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回不来的”

对于三年前东界的那场大战南宫问天也是有一些了解的，那时正值雨季，东界沿海也多江河，许多地方决了堤，灾后地方官府人手不够，东方雄和麾下几个副将带走了营地里部分兵马去协助官府赈灾和重建，大营中只剩下了另外两个副将和卓不凡。东界沿海，边防线长，驻守东界的四十万大军，有二十万都常年驻扎在各个关卡，东方雄带走了五万兵马，离破云关最近的大营里就只剩下了十五万人，就是这时东夷国来犯，六十万大军压境，卓不凡领兵出战，却不想留下的两个副将中有一个是东夷国的细作，内贼通外鬼，卓不凡就这么中了东夷人的计，十万兵马为了最终只剩下了三万人，而他自己也永远留在了东界战场上。不过他也重创了东夷国，为了不让东夷人踏入国土，他死死的将敌军拦在了距离破云关外七十里的地方，在回雪谷焚杀了东夷十二万将士，一战成名，却也永远长眠在了战场上。

东方铁心又道，“我们领兵出了破云关才知道那个副将是细作，回程已经来不及了，阿爹杀了那十二万东夷人，也引起了剩下的东夷士兵的反扑，生死之际，他将我推入水中，自己去和敌人拼命……”

东方铁心已经泣不成声，南宫问天伸手拭掉她的眼泪，轻声安慰道，“别再说了，不要再想了，已经过去了，早晚有一天我们会为岳父报仇“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铁心停住了哭泣，又是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南宫问天看看怀里已经睡过去的人，将人抱回了屋内，轻轻放到床上，又让人打了水来，为她擦了脸，脱掉自己的外袍上了床，将她搂入怀中，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东方铁心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院子，画面十分模糊依稀能看到东方雄和卓不凡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来到了一对年轻夫妇面前，东方铁心努力想看清楚那对夫妻的长相，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对年轻夫妇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同样也是一片模糊，看不清长相。不知道东方雄跟那对夫妇说了什么，小女孩就留在了那对年轻夫妇身边。画面一转，梦里的小男孩和小女孩都已经长大，少女贪玩不小心在山里扭伤了脚，少年背着少女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再后来是东界的将军府里，一个少女穿着男装去了征兵的地方，最后，少女假扮的少年穿着战甲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边，少年对中年男子道，“阿爹，这次回来我是不是也可以升副将了？”中年男子闻言沉声道，“若能立下大功自然是可以”

眼看着两人出了营帐，即将奔赴沙场，东方铁心十分着急，连声唤道，”阿爹，阿爹，阿爹回来“，可那中年男子还是没听到，连头都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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