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刺破天幕的尖叫声震耳欲聋,众人争先恐后入场,尤其是听到确定是小新声音的蓝青玄,身子抖成筛糠,那扑鼻而来绞痛已经被毁灭的尸体他的瞳孔被恐怖如斯恫吓地仿佛只剩眼白,残忍而血腥的画面撞击着每个人的视野,众人捂住嘴巴,大跌眼镜。
唯独蓝青玄木然地伫立在那里,好像一直在确定是否是小新,看到陆绎检查完尸体,他怀着侥幸的心理的寄托在陆绎的身上,虽然这样不道德,但是最起码不是小新,他就可以不用撕心裂肺。
下一秒陆绎传递过来的一个笃定的眼神直接把他推向万丈深渊,把他的侥幸撕成齑粉。
”小新—”蓝青玄歇斯底里地呐喊,看到不成型的尸体,紧蹙眉头,又在质疑可能是陆绎出错,随后又反驳,就这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他的嘴里只是一直不停念叨“不可能…小新,不可能是小新,”
这时元明缓缓来迟,他的腿脚好像因为晴天霹雳的消息而瘫软,眼瞳撑大呈惊愕的神色,干涩的唇角战栗着“怎么了?”
蓝青玄看到自己的依靠来了,紧紧贴着元明的胳膊,如泣如诉“他们给我说这是小新怎么可能这是小新,是不是师傅,师傅他们说这是什么新的你说这是小心,怎么可能是小新呢。”
看到师父也同样悲痛欲绝的神情,蓝青玄才消化掉自己的情绪,来认可这残忍的事实,他扑通地一声向元明的方向下跪,泪眼纵横,“ 小新啊。”
他又匍匐到“小新”的尸体,眼泪已经模糊他所看到的世界,“凶手竟然如此残忍,老天爷,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此时不知是他的鼻涕还是他的眼泪又或者是唾液沿着下颌的弧线蠕动,最终承载不住沉重的悲痛,嘀嗒,和血液融合在一起,祭奠着昔日的一幕幕。
他们把不完整的尸体收敛在一起,鼓起大大的丘包,供“小新”长眠,而树林里的蓝枨痛哭流涕,被一个神秘人捂住嘴,所有的呐喊全部都被宽厚而粗矿的手掌收音,他劲瘦而又羸弱的身躯上方传来低磁清音,折射在树林里销声匿迹“不要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青玄跪在他的坟前,痛不欲生地向他诉说“小新,师傅也想把你带在身边是想更好的照顾你,没想,反而让你遭遇歹徒暗算丢了性命,师傅对不起你师傅答应你一定会找到凶手,手刃杀害你的歹徒,此仇不报,天诛地灭永不为人。”
小蓝枨再也不忍看到师父如此绝望,咬了神秘人的手,然而只是迈开了几步,他就被敲晕过去。
“小蓝节哀吧,小新看见你这个样子,他也会很难过的,说不定他现在正和自己的爹娘团聚呢。”袁今夏的眼泪也遏制不住地启程,但是她知道她的痛苦哪能及蓝青玄的万分之一。
“你们回去吧,我想跟小新一个人待会。”
“你吃个鸡腿就满足了?你还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呢。”
蓝枨当时稚嫩的小手举着蓝青玄给他分的鸡腿,津津有味地吃着,脑海里臆测着自己幻想里的外面,他从出生一直就被圈在这里,每天都只是受着同族的恭维,就只是因为他是族长的儿子,他看到蓝青玄神采飞扬的表情,不禁笃定外面的世界定然要比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有趣多了。
“那你给我讲讲外面的故事吧。”他歪着头说道。
“嗯话说天下西湖三十有六,但是呢这当中又为有扬州的瘦西湖最为清秀嗯,一到到春节那面儿上的船就是一艘接一艘,一艘接一艘是一艘一艘又一艘”
蓝青玄看着在他面前青雉却极为可爱的孩子,跟随者他手舞的节奏,头有规律的摆动着,他仿佛在自己充斥铜臭味,招摇撞骗的灰色生活里平添一抹色彩。
“哎呀,嘿嘿,那外面还有比鸡腿还好吃的东西吗?”
那是当然,三酸甜甜的冰糖葫芦你吃过吗软糯可口的云片高度你吃过吗?
“没吃过,没吃过没关系,等将来有机会出去,大哥请你吃”
好等我做了族长,我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啊我就封你为龙胆村的大巫师那样你就可以天天给我做东西吃啦。”
蓝青玄听到这句话,眸子掠过一丝歉疚,这明显就是一个托辞,他却信以为真,而且还要给他更高的待遇,他明明计划着等拿完蓝枨父亲的赏钱就跑到,看到蓝枨那纯真仿佛没有被任何秽物亵渎过,柔嫩的脸,他还是轻轻问候一句,好像这就能赎自己罪过样。
“那什么你除了吃就一点儿别的呀?”
“爹爹说我的使命就是守护祠堂的长明灯,让他永远不熄,还有井里的神龙,这也是我的愿望。”
“哇,好大的愿望啊,你放心你的这个愿望肯定能实现。
蓝枨这时闪烁着他黑黝黝的眼瞳,天真地问道:“你会一直留在龙胆村吗?”
蓝青玄犹豫了片刻,看着自己手里的鸡腿,“这里好吃好喝招待着,不走了。”
蓝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既然你请我吃了鸡腿,那以后你就是我小新的朋友了,如果你在罗马村受欺负,就报我的名字以后啊,石新照着你。”
他眯着眸子,对他稚嫩的童言显然不苟同,毕竟他只是个孩子,在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他就是个细小的尘埃,但是这样残酷的世界不应该加在如此天真烂漫的孩子身上,又不忍去辣手摧花他的赤诚之心,讪笑着让字眼在嘴里脱口:
“报你的名字有用吗你有这份心意已经很欣慰了,好好,那就一言未定,那从新往后在龙潭村你就罩着我啦。”
“好。”当时他们的快乐真的很简单,一个是被孩子治愈,一个是被香气扑鼻的鸡腿治愈。
蓝青玄从袖口掏出来一颗玉兔糖放在花朵上,眼眸猩红,字里行间皆是惋惜“小新,师傅还没带你吃糖葫芦,还没给你买云片糕,龙胆村的长明灯,师傅一定帮你重新点起的。”
话罢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冢,等他走后,神秘人驮着不省人事的小新目睹着颤颤巍巍离开这里的清影呢喃自语“师弟,我一定会照顾好小新的。”
余音还在绕梁,他猫着腰取走了蓝青玄放在上面的玉兔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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