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玖扶着脖子清咳着,也只是几声便直起身子“御医,把了然送到御医阁,这几日你不准出关,专心治,直到她醒来。”
看到了然被御医他们抬走,奚梦玖抽了抽泛酸的鼻子,随后又指着刚给她捡匕首,却低着头的侍卫开口:“你以后跟着陆大人。”
奚梦玖如芒在背,回首一看是陆之寒的视线聚焦在自己的背后,那呼之欲出的担心,又垂首作揖回应“谢公主恩赐。”
“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奚梦玖又清咳几声,刚才被勒的时间有点长一时间不适应正常的呼吸,她的余光发现陆之寒的目光又转移过来传递着他的揪心扒肝,但流经到她的心里是甜的,连动着嘴角上扬。
侍卫依然垂着头,默不作声。
“回禀公主,此人性格内敛,想必他是目睹公主的凤颜再加上做了陆大人的侍从所以激动地说不出话了。”旁边的侍卫替他打着圆场,好话谁都爱听,可是是不是阿谀奉承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抬起头让我看看你。”
他微微抬起头,奚梦玖柳眉倒竖,其实他也只是比刚才的角度稍微高了点,只能看到他的眉眼。奚梦玖挑了挑眉,背过身。
脸上堆积的笑容在面向陆之寒的时候拉平,垂眸轻声说道“你且留意点。”
虽然只是眉眼,却很精准得发现这个侍卫和在送饭时回答奚梦玖的话,是同一个人。一个意图是助她,一个意图是替歹人打掩护,两者矛盾,所以必有妖。
陆之寒怔怔地看着奚梦玖失魂落魄的背影,也跟着出来作揖道“臣护送公主回宫。”
奚梦玖伸出手臂,刚好能够到他的衣袖,阻止。侧着脸努力掩饰着自己快绷不住的情绪,贝齿咬合着唇瓣,失去了本色,语气低迷,生怕大一点声音,眼泪的堤坝就会崩塌。
转身离开时奚梦玖的衣袖犹如握不住的沙,和他短暂的交集后又缓缓滑落。
他目睹着奚梦玖马车的背影,所有的一切一览无余,奚梦玖仿佛听到他轻声呢喃“其实公主也可以做一个小孩子啊。”
了然的重伤让公主越想越喘不开气,于是掀开帘子想透透气,没想到竟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马步缓缓挪动,来者往奚梦玖的方向瞥去,奚梦玖假装没看见,拉下帘子,捂着嘴,控制着情绪。嘴角微微扯起一个弧度“陆之寒,何必偷偷摸摸的呢。”
下轿时,奚梦玖下意识往四周望去,却没有搜索到陆之寒的身影。他应该就躲在哪个柱子后面,等奚梦玖提着裙边上阶梯时,又从某个角落探头。
走到门口,侍卫给奚梦玖行礼,以前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储君,现如今看来是如此嘲讽,储君竟然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何谈江山社稷。
奚梦玖挥手驱赶走了侍卫“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是。”侍卫们如蒙大赦。
回到寝宫后,奚梦玖拖着灌铅的身躯,伤口隐隐泛着疼,习惯性开口说道“了然,把药拿过来。”可惜寝宫空无,静谧好像有着魔爪紧绷奚梦玖的心弦,透明的空气悬浮着寂寥,了然受重伤了,现在唯一能和奚梦玖搭话解自己烦闷的人也不在了。
“为何我总是不能保护我身边的人,他们都为我鞠躬尽瘁,而他们受伤我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判定为现实,我习得一身武艺又如何?”她一遍一遍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扶着书案的奚梦玖,好像个老者身体迟缓地沿着椅子的轮廓落座,落寞地望着偌大的空殿,摩挲着已经成诗的墨,那是了然在念,她在写。
奚梦玖喃喃张嘴,脑海里映出了然念着字,诠释着她的情怀,一字一句都在切割着她的心。回忆瞬间升华成下落的眼泪…
“这诗是何意?”
“回公主,宫中云波诡谲,奴婢愿公主像青莲样出淤泥而不染,平安喜乐。其实你做不做圣君,奴婢无谓,”
此时龙浮诛和了然的话异口同声回荡在奚梦玖的脑海“臣/奴婢只愿公主平安、喜乐。”
五年后。
在这五年里,了然一直没有醒,即使奚梦玖叫来了林菱,她也束手无策。
而她的地位在五年前发生了极大的动摇,可以说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皇后给蒲宗生了一个小王爷,名叫月折。
还好月折还年幼,身子骨弱,她还能做几年的储君。
可是没想到皇帝竟然提出想要废了奚梦玖,是陆绎不辞辛苦地搬出历史上更换储君产生的悲剧。
还有立幼子为储君,容易让朝堂失去平衡,某一方势力过强来削弱压制皇权,这才暂时遏制了蒲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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