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人真难

而且两面宿傩很少跟人打过嘴仗，他以往最常说的就是面对不自量力的蠢货们的嘲讽，在那种情景下他从未落于下风。

能动手绝不多逼逼的大爷现在力量不足，无论是物理层面还是精神层面都敌不过残破之蝠。先是被帝金破坏了诅咒物载体，之后是一轮又一轮惨无人道的实验，紧接着就像待宰羔羊一般被这个黑漆漆的蝙蝠精耍着玩，期间连一点修复精神创伤的时间都没有。

两面宿傩从来不知道自己那点脏话词库是如此贫瘠，导致面对残破之蝠的嘲讽时给不出什么有力的反击。

除了膨胀的咒力和更加粗暴的攻击，两面宿傩无处发泄的怒气还表现在让自身变得完整的渴求上。他就不信集齐二十根手指之后还是不能把这个蝙蝠精按在地上锤。

所以另一边正在为两面宿傩的复生而殚精竭虑的忠诚随从里梅恨不得把大陆架都掀起来找一找有没有掉落的手指。

“这一定是两面宿傩大人的意志。”里梅把自己收集到的几根手指小心地贴身保存，完全不计较手指上无差别攻击的阴冷诅咒在刺痛他的皮肤，继续尽职尽责地踏上寻找的旅程。

余烬给羂索安排好一整套狗血剧本之后就没再作妖，虎杖悠仁那边还不可以动，这是个羂索最费心的棋子，既然羂索如今无人可用都不想启用虎杖悠仁，那就证明这个粉毛现在还不到可以出场的时候。

迄今为止回收的便当已经不少，前两天余烬还看到从赛博坦传过来的报表里带着天内理子的最新情况。她跟黑井美理在仿生人的“热情关照”下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偶尔会说自己很想念那些同学。

余烬熟练地把这个弹窗给叉掉，端起自己的“红丝绒蛋糕”直接放嘴边开啃，吃到了一嘴的奶香咖啡味。简单回忆了一下自己近期的收获，心里的天平又往“救人还是有点用的”方向上倾斜了一些。

拯救比毁灭更艰难，如果不去考虑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他可能会过得很轻松，但是绝对不会那么高效地成长到如今的地步。

论破坏性，他的上限哪怕躺着不动也还能接着长；论策略性，哪怕他再怎么强调自己不善权谋也并非真的不知人心。

要是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去统治，抹杀所有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存在，那不仅是断绝自身多方面的成长性，也是在给自己的帝国增加原本可以避免的敌人。

本来他就并非出自纯粹的善意去帮助别人，大部分情况都是基于“你要是给脸不要脸那我就正好可以让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坏”的目的，有难度意味着有挑战性，碾死一只蚂蚁很简单，但是要养活一窝蚂蚁就得考虑很多因素。

起码在杀死蚂蚁的时候，人一般是不会考虑到它生存下去需要的东西应该怎么提供给它的，也不会考虑给它优化环境、调节温湿度、在食物中改变微量元素含量、剔除地穴中的有害真菌等问题。

由此延伸的一系列研究和实验也不会展开，更别说去理解蚂蚁的行为模式、精准操控某部分蚂蚁的信息素散布范围和浓度，从而使它们自行排斥特定个体并使其离开蚁穴。

这样也就不需要自己蛮力挖掘泥土，摧毁蚁巢，无差别消灭一批不确定算不算敌人的兵蚁，然后在一片狼藉中丢失那特殊个体的踪迹，因此被迫把整个蚁巢连根拔起，最终毫无收获地失去了一种可能性。

自身的强大是有必要的，与此同时也不能失去思想上的碰撞。

余烬从来不想无故扼杀其他火种的可能性，毕竟自己并非全知全能，提供一点微小的帮助，不仅让自己得到实践技术的契机，还有可能收获一个不费一兵一卒的友好帝国当合作者。或许有些费时费力，但是辛苦的只有自己，勉强划算。

以龙种在某些典籍记载里的惰性，成为统治者之后应当是混吃等死躺着升级的天赋型莽夫。可余烬本来就是个敬业到需要别人催促才肯离开实验室的科研者，既然他睡过去和忙成陀螺导致的种族特性身体成长是没什么区别的，那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他有太多想要验证的猜想，也有太多想要挖掘的知识。他的身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强，永恒不死；他的帝国保持着最高的凝聚力随时可以为他而战，忠不可言；他还有个可以输入各种指令的控制台，没有资源也能创造资源。

他还能追求什么？知晓得越多便越无法忍受曾经的愚昧，所以余烬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己对科研的热情，在提升自己的同时也不能忽略掉与自己同行的合作者们。

犹格索托斯投放的知识也需要消化，即便现在有了头颅幕僚团给余烬分担压力，余烬也不会浪费掉自己的VIP名额把一对一专家授课给睡过去。

真正的懒龙暴君除了会对这个遍布不可接触者的星球来一发中子灭杀就干不了别的了，全员灵能者的帝国在舰队靠近这个星区的时候就会有不良反应难以作战，哪能像余烬现在操作的这样利用源源不断的咒灵当做削减混沌灵能的特效药？

把洒满了红石粉的下午茶吃完后，余烬喝了一口酸奶，难得进入了大脑放空的状态。

咒回世界的计划跟自己预想的没什么出入，在收获了残破之蝠这个意料之外的“友军”之后，自己更是多了好几条更加道德沦丧的行动方案。这除了证明自己的道德水平还有待降低，还表示蝙蝠侠真不愧是DC世界的第一侦探、正义联盟不可或缺的大脑、所有反派梦寐以求的军师。

自己一个靠脑力吃饭的学者是比不上真正满肚子都是阴谋诡计的大佬的，可惜的是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收获不了一个没有黑化的蝙蝠侠给自己当幕僚的。

要不试试找一下DC世界去抢个别人不要的蝙蝠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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