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终结

这话可不能让五条悟听见，夏油杰无奈叹气，认命地开始摆烂：“别再说你不善计谋了，快想想办法吧，我真的不想面对那个千年脑花。”

余烬嘴角的笑意立刻收了回去：“我不善计谋这点已经是一种宇宙定律了，你不能什么都来找我处理。”

夏油杰难以言喻地对余烬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个在武力上凡尔赛的玩意在心智上也在凡尔赛，迄今为止余烬安排的计划几乎没有落空的时候。他都还没捋清楚呢，余烬已经连十几条退路都规划好了，实际上他都不需要做什么，放空大脑顺着往下走，完全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余烬总是在跟他反复强调一件事。

把一切都压在一个人身上是早晚要完蛋的，指望某个人的道德水平可以平衡所有矛盾并永久保持下去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要自己思考，无论高尚还是卑劣那都是人类本身的性质，他人不应该擅自剥夺这一项能力。

夏油杰觉得这没错，不过既然余烬能想到更好的办法，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余烬跟夏油杰大眼瞪小眼愣了好一会，满心忧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以为我很强就不会死，这次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夏油杰：“……”什么？你居然是会死的？！

大受震撼的夏油杰都顾不上余烬离开实验室的动静了，立刻掏出手机给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发信息：“余烬说他是会死的！”

五条悟秒回了一个“……”，好像是没料到夏油杰居然是为了这个事就咋咋呼呼起来，之后发回来一句“我早说过了，他在变弱，你当时还不信。”

家入硝子那里显示“输入中”拖了很长时间，才发来一段“人会死，咒灵也会死，两面宿傩很强也会被杀掉。”

怎么他们就一点都不奇怪呢？夏油杰觉得自己恐怕是失眠太久，脑子有点转不动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余烬这样的存在会以什么方式死去，光是假设一下，便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

至于五条悟说的“变弱”……夏油杰更愿意相信那种让咒灵爆炸的能力只是余烬的一些副产物，否则余烬都不至于得穿着特制护具才能触碰咒灵。

已经离开实验室的余烬悠闲地在咒高校内逛了逛，路过的几个学生看到他都微笑着打了招呼，有的叫他助教老师，有的叫他后勤部长，也有的叫他饭堂主。

具备术师资格的人很少，所以校内基本没什么新面孔，一来二去就全都混熟了。东京咒高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被塞卧底了，余烬这一趟散步没有抓到任何能劫回去自己用的炮灰。

表面上看是咒术界高层对余烬妥协了，实际上大伙心知肚明，这事没完。

所有的损失都让烂橘子们自己承担，还得给充满心理阴影完全精神崩溃的下属废物支出赡养费，而烂橘子们甚至抓不到“余烬是个无主的高危咒灵”的证据。

夏油杰身上有死兆星的咒力波动，他要是说余烬是被他收服的咒灵，那不管怎么查证，事实就是如此。甚至天元经历那次同化之后，覆盖整个霓虹的结界也微不可察地变成了余烬的形状，烂橘子们通过天元来查余烬，得到的结果只能是“正常”。再往下查就该查到五条悟在自家族谱上写的玩意了。

抓不到把柄，他们擅自派遣卧底来试探和偷窃的行为就是不正当的，但他们自己不会承认那是他们的人，尽管背地里得捏着鼻子收拾首尾，明面上还得强撑着假装一切安好毫无异常。

巡视一圈无事发生，余烬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让自己懒散怠惰的姿态变得正经了一些。既然答应夏油杰了，那么羂索那边他还是得走一趟的。

羂索现在占据着一个身材和颜值都相当优秀的都市丽人的身体，染成棕发的空气刘海遮挡着头上的缝合线，一副银边眼镜显得知性而优雅。身上是一套剪裁得当的定制套裙，完美衬托身材曲线的同时还遮得足够严实。这种禁欲又性感的反差让报社内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看到她就蠢蠢欲动。

以羂索千年以来的社交经验，一个新闻记者的工作对她来说非常轻松，所以面试以来一直保持着极强的职业素养，优秀得让其他应聘者望尘莫及。

本来她也不想用这种办法的，明明还有很多后手还未启用，根本没必要让自己以身犯险亲自接触夏油杰，可是她等不及了。

错过这次难道要再等一千年吗？明明这个时代一切都在变好，诅咒水平提升，术师中强者林立打破了与咒灵的平衡，正是她最适合崛起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谈好的合作者不顾后果地毁约，正要进入捕捉网的猎物被无形之手提前捞走，布置了上百年的计划被无端中断，现在连天元都出问题了！

羂索对那个抓不住的幕后黑手简直恨之入骨，现在她更是平等地憎恨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余烬、和那个没事找事的诅咒师“赤”。

似乎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对，而她自己都搞不明白原因为何，很多让她摸不到头脑的操作总能阴差阳错地干扰她某项计划，真是恨得牙痒痒了都找不到缘由去针对那些被当了枪子的炮灰。

“洋子，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好差。”一杯热水摆在了羂索的桌上，羂索转头一看，正是最近跟她使劲套近乎的一个男同事，现在正担忧而犹豫地对她示好。

羂索现在化名春和洋子，在这个报社做了几天实习就已经被大部分同事亲切称呼“洋子”了。

羂索收敛了一下脸上透露出来的一点怨气，重新回到自己可靠能干且永远优秀的女记者人设上：“谢谢，田中君，我可能是昨天没有睡好，有一点精神不济。”

无用的路人甲田中完全被羂索对他露出的礼貌性微笑俘获了，羞涩而满足地晃回自己的工位上歪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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