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表面安逸、暗流涌动的生活持续了一年,余烬娴熟地掂了一下平底锅,让里面那个煎得焦黄的三明治翻了个面,持续散发着碳水的香气。
一个穿着时尚的美丽女子倚着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余烬的动作,看到木铲碾压下挤出些芝士酱的那份三明治,没什么骨气地咽了咽口水。
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虽然是个特级,却根本不接任务,只知道去海外瞎逛的闲散无赖。以上是夏油杰给出的评价。
她的理想是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在原本的发展中会对夏油杰未来的行动造成不小的影响。
在提出原因疗法之后,她向夏油杰讲解了咒灵的成因,并且以她的方式从这个角度划分咒术师和普通人的不同,让夏油杰认为咒灵的存在全是普通人造成的。
之后她得出结论,只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变成术师,就不会再有诅咒出现。夏油杰由此提出了另一种处理方式:把所有不是术师的人杀光。
于是夏油杰在叛逃之后便也是如此去做的。
不过现在有余烬的介入,夏油杰早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对普通人也没有那么大的恶意,所谓“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的正论也被抛到脑后,在余烬的“圣洁药剂”辅助下,收服咒灵、吞咽咒灵玉也没有那么折磨了。
九十九由基心血来潮似得回到咒高,发现这里多了个没见过的建筑便当然要来看看。如今的实验室没那么明目张胆地把研究部分摆在外面了,余烬在靠外的地方设置了个小厨房,用石英块做隔断,给咒高的学生提供免费但份额有限的餐饮。
虽然这个人毕业已久,不算是咒高的学生,但余烬又不怕被吃破产,这帮霓虹人好打发得很,除了五条悟那个鸡掰猫提过要吃“三不沾”,其他人都是有什么吃什么,不挑食,还吃啥都香。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他们也习惯了来余烬这里蹭饭,虽说不用付饭钱,但他们还是很自觉地帮余烬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协助测试新型药剂、帮家入硝子跑腿送一下咒灵研究记录、收集残秽把分析数据上传备份什么的。
一份热乎的三明治被铲进了盘子里,余烬回头望了一眼九十九由基:“果汁还是汽水?”
“有桃子汁吗?”九十九由基一点也不见外地提出了需求。
余烬点了点头,就算没有,他也能从存档里摘几个新鲜的桃子现榨一杯,抬手拿了个胖胖的马克杯倒了一杯白桃果汁,把这份简餐摆在了九十九由基面前:“请用。”
九十九由基没有马上开吃,而是继续打量着余烬的脸:“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余烬:“……”没问到夏油杰头上就轮到我了是吧?
余烬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把头上的凋零星环展示了一秒:“不好意思,我对碳基人类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果然如此。”九十九由基挑起眉毛,“早就听说咒高有个和人很像的咒灵,我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像。”说着就拿起刀叉切了一块三明治塞进了嘴里,好像厨师是个咒灵也并不妨碍她干饭。
“很稀奇吗?之后还会有更像的。”余烬对此接受良好,真人还没诞生,就目前来看“最像人类的咒灵”这顶帽子他是摘不下来的。
喝了一口白桃果汁,九十九由基为这新鲜爽口的味道愉悦地眯了眯眼:“可是你为什么一点咒力都没有?咒灵难道也有天与咒缚?”
余烬一边洗锅,一边否认:“关于这一点,我很难跟你解释,你实在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五条悟吧。”
九十九由基看到过有关余烬的那些高额悬赏,五个亿买他的命,三个亿洗劫他的研究成果,一个亿把这个位于东京咒高的实验室给炸掉。但没有任何一个悬赏试图把他活捉,并榨取他的利用价值,明明这种智慧不低的咒灵如此罕见,为什么所有人都想毁掉他而不是研究他?
有关0咒力的想法,九十九由基认为这或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与咒缚,她没有从任何消息渠道得知“这家伙其实很能打”的情报,再加上这个世界本来就有舍有得,兴许余烬这样特殊的存在就是舍弃了咒力获得了比拟人类的智慧。
其他方面暂时看不出多聪明,但正常的对话和高超的厨艺确实让她惊喜。九十九由基感慨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听到门被推开,便非常自然地转头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极为眼熟的脸。
“禅院甚尔?”九十九由基没想到这个家伙会在咒高出现,不免感到惊讶,但想到这个人已经卖身给五条家,五条悟也还没从咒高毕业,这种情况也算不上不合理,便很快恢复到平静的状态。
伏黑甚尔皱了皱眉,看到九十九由基就想起来这人曾经想研究他的身体,但之后被他甩了,露出了个有些冷漠的微笑:“叫我伏黑,我已经做了别人的上门女婿,别再用那个名字称呼我。”
之后他直接坐上了另一桌,对着余烬就开始点单:“我要海鲜饭。”
这玩意是真的费时费力,如果余烬还是个普通人绝对不会给他做这个,你人间之屑怕是挨的打不够多,他不得把五条悟叫来打一发直通地府的虚式就不开这实验室了。
直接从包裹里取了一份虾仁炒饭,一阵现实化的微弱光辉之后,这碗连锅都没进过的虾仁炒饭摆在了伏黑甚尔面前,边上还插着一只不锈钢勺子。
九十九由基看了看自己亲眼见证出锅过程的三明治,又看了看不到一秒就热腾腾上桌的炒饭,感觉自己对余烬的预估似乎出了点偏差。那是术式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这玩意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伏黑甚尔则压根没想那么多,虾仁炒饭也算海鲜饭,他刚才也只是随口一提,有的吃那是最好的,反正自己也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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