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黎歌睁开双眼,看到一人站在那里,恍惚间如同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窗开着冷风微微呼啸而入。
明世隐:你……要甩了我?
明世隐雍容微笑,笑意未达眼底,泛着渗人的凉意。
黎歌(瞌目)你之前的相助,我铭记在心。但是……
明世隐:但是什么?
明世隐半道打断了她的话,却仿佛还渴求着答案,悠悠流转的目光掠过张良的屋室。
明世隐:阿歌,转眼抛弃旧爱,你这行为,即使在长安,也是令人发指的风流……
黎歌过奖了,我还是了解的,并没有到那千夫所指的程度。
明世隐看着黎歌,气氛突然如以往他拥她入怀时缠绵。
明世隐:呵……怎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是想……为那个张良守贞吗?
黎歌……
黎歌突然黯然几分,看得明世隐疑惑。
她一向守不好的。
黎歌我要睡了,你自便。
明世隐看着黎歌自顾自躺下,感觉自己如寻常人家在朋友妻子面前吃了个闭门羹。
宋前时期,女子若可对一男子情感纯净,始终如一,毕生致力于只嫁他一人,哪怕后来生了变故,亦是有贞有节之女子。她怎知她做得多好。
明世隐转身,风吹过衣袂翩飞几瞬,他回身。
明世隐:你以为可以和我断个干净吗?别忘了,你腕间那一朵牡丹花纹,注定我们这一生都要纠缠在一起。
黎歌(抿唇)……
黎歌之前是我担心自己微末之力不能与你抗衡,才妥协在你的控制之下。现在张良来了,你觉得你还有那个把握吗?
明世隐不以为意看着黑暗的夜幕,斜目似有几分睥睨的味道。
内心思量她不告诉狄仁杰,终究是顾及着狄仁杰的安危吧。
明世隐:你以为,就你会增加阵营吗?
黎歌……谁?
黎歌心头忽然不安跳动。
明世隐:你敢赌,新上任的马可波罗眼里你比他执着的“那东西”还要重要?第一剑客李白能够放下你,不站在张良对立面?还有痛失爱人,为不明目的追逐无上力量的宫本武藏……
黎歌……
明世隐:乖乖的,我们就都会好好的。
黎歌所以呢?你想做什么?把我囚在长安,把我从子房身边留下?
明世隐:……
黎歌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世隐看着她,妖异冶丽的眼中忽生恼意,看得她有一瞬怔然。
明世隐怒极反笑,沿用了长安对平辈晚辈之类可以直接称呼名字的风尚。
明世隐:黎歌,我本以为你一无所知。现在看来,你还是懂一点的。
那么,明白我心意的你给了我什么回应呢?
明世隐逼近上前,黎歌缩到墙边,抱着被子,晶亮的眼里倒映一人的身影。
那身影到了床边一尺外停下。
明世隐:你们可以留在长安定居,留在这姹紫嫣红,繁花盛景之地。留在……我的眼底。
言外之意,确保她不会在失去他控制之下,做出什么,阻了他脚下的路。
黎歌我们已经说好,要去天涯海角,看遍世间各种风景。
明世隐笑了。但是,黎歌,你真是烦人的固执呢。
明世隐:你们现在别无选择。
他说完转身拂袖而去,留晚风因时节变得急促敲打在已经合上的窗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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