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手牵手走到巷子里,小作坊已经被烧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框架,站在后门囗,可以看到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堆着从作坊里抢出的几台缝纫机与一匹匹的布料。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正在整理布匹,秦老板披散着头发,衣服上满是烟薰的黑垢,狼狈地蹲在院中。
阿秀看了顾一野一眼,从他脸上看不出仼何情绪。她回过头,就看见秦老板瞪大眼睛看着她和顾一野,她站了起来,脸色发白,胸口起伏,连手都在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顾一野牵了牵阿秀的手,“走吧。”
阿秀跟上他的脚步,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却见秦池捏着袖子在抹眼泪。
回到家,阿秀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顾一野:“你……还要烧吗?”
顾一野笑道:“不了,不能了,再烧得烧没了。”
阿秀低下头,她想起她回头看的那一眼。
“好了。”他勾起她下巴,在她终于掉了痂的嘴角啜了一口,“不逼一逼,她不会说实话。放心,这两把火放得我也很心虚,不放了。”
她被安慰到,忍不住笑。
下午的时侯,顾一野趁着阿秀午睡,出去了一趟。
到了晚上,等小飞睡着了,阿秀的功课也做完,两人隔着小飞一左一右地躺下,阿秀问他:“今晚不出去了?”
“不出去了。”
“后面怎么办?”
他笑,“我下午去了那家店。”
“嗯?去干什么?”
“在老板心里又烧了一把火。”
“你跟她说什么了?”阿秀又问
“只聊了几句。”
“所以呢?……”
“所以……”顾一野笑:“所以现在睡觉。我的好阿姐。”
第二天,两人送完小飞回家,正在学习呢,门外传来敲门声。
阿秀看了顾一野一眼,顾一野冲她点点头,她去打开了门。
果然是那秦老板找了过来。
原来秦老板半个月前的一次出门进货,出了点问题。
她之所以放弃原先合作了很久的一个小厂,是因为林建民给她介绍了价格优惠许多的另一个货源。
这几年,秦老板有心将她的小作坊扩大,发展成制衣厂,是以今冬开始,接了不少订制单,想大干一场。林建民介绍的这个新渠道令她喜出望外,进了几次货,每次都是现货交易,价格质量都令她很满意。
刚好半个多月前,她接了一个不小的工装订单,需要的是一种特殊的面料。她跟供货方确认有货后,就匆匆去外地拿货,谁知到了地方,对方负责人已经更换,借口她进货量太少,坐地起价,将成本推高了不少,她跑了好几个地方,发现这种布料,只有这一家生产,她实在想做成这笔订单,于是打电话给林建民商量。
林建民花言巧语建议她按要求的起订数量买下,钱不够的他可以先周转一下,想到憧憬中的制衣厂,她脑子一热,就给他立了借据,拉着货返回,还特意租了一个小仓库,放那些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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