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新的时代

准正选中他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赢面不大，紧张吗？

“如果是个人赛，首秀自我安慰输赢不是第一位OK。但明天你是要代表连胜多年的队伍出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明白？”

决赛前一天的训练收尾之后，藤原凛也单独留下玉川凉雄客串了一回心理导师：“至少，别让真田看过赛事回放之后问我为什么让你在单打三而不选择其他人。”

加入网球部之后学到最多的不是什么技巧绝招，而是稳扎稳打，厚积薄发。

或许是因为每日严苛繁重的训练量根本让他没有时间去想东想西，或许是看多了前辈们被削零磋磨，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曾为没法做到利落发球精准回击感到自卑的念头，早已消散无踪。

前辈的话虽然刺耳，临到上场，玉川凉雄却意外抛开诸多心事，屏气凝神为了冠军。

立海大新人全力以赴，对面的青学老将就完全为此头疼到另一种状态了。

乾贞治有些后悔没在开赛前和不二交换出场顺序，至少那个同为二年级的切原赤也还有过往比赛留下的数据作为参考，而不像这个新人在他的笔记本上只留下大面积空白。

桑原和丸井热身回来，正好赶上裁判报分。

整场比赛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三十分钟，玉川做出了最大努力，但骤然在正式赛中独当一面无可避免经验不足体力透支，因为缺氧场外的加油声落在耳边嗡嗡轰鸣，比分落到5：5。

两手随性放在交叠的双腿上，教练席的藤原凛也四平八稳脸色却似有凝重。

仁王吹了个口哨，转头问军师胜率如何。

柳莲二笔不停，斜了他一眼：“50%。体力耗费过度，就看能在坚持多久。”

抓住机会乾贞治毫不犹豫上网扣杀，但也就在那一瞬间，玉川仿佛预判到球路滑步挥拍。在全场惊叹中，网球闪电般落地留下密碎裂痕，慢慢滚出底线。

“那是什么？”振奋为前辈加油的青学啦啦队颤音连连，不敢置信。

“获胜率91%。”柳莲二震惊之后唰唰更改数据，合本喃喃：“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藤原，原来这才是你和幸村的用意吗？”

被军师贴上运筹帷幄标签的藤原凛也抬手戴紧耳机，看着振奋连续两球截击得分的玉川，缓缓开口：“怀石料理，岂不是真田从小到大的零花钱都要挥霍一空？”

“唔，说的也是，那就先记在备选项里。”在真田的陪同下坐新干线从名古屋来到东京赛场，幸村毫不担心讨论着结束之后去哪里庆功。

听得一言半语，握紧钱包，真田欲言又止。

“我记得真田好像有过类似的，他完善这招教给玉川了？”桑原努力回忆印象里的动如雷霆。

“哈哈，”切原赤也挥舞着双手蹦蹦跳跳地：“加油玉川！”

有柳在前，比赛进行到后半程，玉川看透了青学这位偏重数据的选手战术。

丸井嚼嚼嘴里的糖手下握紧球拍，吹起一个泡泡，悄悄碰一下仁王的肋间：“不枉争取到2:0的局面促进他成长。”

以前有幸村在前披荆斩棘挽回局面，而今天，轮到他们担起重担来为后辈成长保驾护航。

直到看似平平无奇的吊球落地，裁判吹响哨音报出最终成绩，体育竞技极易感染人心，场外观众在此刻不分阵营给与热烈掌声。

也许竞技场的魅力就在于此，成王败寇，只有胜利才是最值得追求的。

“噗哩~”仁王拖长了音调尾音上卷像是在缅怀什么，哼笑了一声。

赢了，玉川脚步虚浮被簇拥而上的队友们抛起来庆祝，露出一个傻笑——我赢了！

站在观众席顶端看台，幸村精市扫视过记分牌，拿出手机聚焦定格颁奖仪式这一在未来十年、二十年依旧值得纪念的时刻。

“部长！”

幸村精市轻拍安抚扑入怀中的切原，”做得很好。“

赢了啊。这份沉甸甸的负担，在过去三年里在他肩膀险些压出血痕。现在，总算是，尘埃落定。接过优胜奖杯，幸村精市郑重交给了玉川凉雄。

“十六连胜不是终点，它会是另一个时代的开端。”

玉川惊讶愣在原地，和切原对视之后，回神双手接过奖杯，“是。”

为青春学园错失冠军沮丧叹气的记者井上眼疾手快拍下这一幕，“立海大竟然真的做到连续称霸关东十六年，全国大赛有神之子加入更是要……嗯？这是……”

“那位是…在神奈川…传言竟是真的？”

“虽然是拥有‘神之子’的队伍，还是不可置信。”

……

场边记者角落传出的阵阵喧哗没有影响到退场，柳莲二将奖杯稳妥放置在大巴车和司机沟通好傍晚回神奈川的时间之后，一群穿着土黄色队服的运动少年们坐上了前往商业区的地铁。

“前辈，让我去嘛！”切原赤也执着地注视着地铁里最新期漫画的宣传广告，“我和玉川一起，很快就和你们汇合。”

“想都别想，”柳莲二头也没抬，继续研究着手机导航上错综复杂的路线图：“你们走丢的概率是100%。”

为了确保明天早训的队伍里不会缺了两个人，柳莲二硬起心肠。

幸村精市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压低音量，“回神奈川再说。”

弱小无助的后辈们被副部长一手一个防止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走丢，唉声叹气好似失去了一切。

等大家在料理店入座，幸村精市婉拒递来的菜单：“凛也呢？”似乎是颁奖仪式之后就没在看到。

“好像是和越前君有事要谈，”柳生将手边的菜单传递给丸井：“他说明天在俱乐部见。”

“……也好。”

“部长现在吃海鲜可以吗？”玉川左右看看。

“最好不要，”柳莲二扫视过琳琅满目的菜单，“这家素食很有名，也更有利于健康。”

仁王雅治拍拍柳的背包，小声嘀咕：“还好不用更健康一点。”今日份的蔬果汁谁敢分享给幸村呢。

唯有真田苦恼的眉头微皱，现在对历代前辈维护的底蕴传承也算有了交代，松口气之余突然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直到回神奈川的路上，真田惊讶地看着路边几个穿着黑色队服的身影，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半决赛之后，他们还没带切原赤也去医院慰问过不动峰的橘吉平，真田瞟了一眼靠在椅背呼呼欲睡的黑色脑袋，虽说这个慰问没什么意义，橘吉平也是在追球过程中不慎扭伤。

没能在决赛中出场，越前龙马有些沮丧，和藤原凛也之间也变得不那么自然。

登机的广播声响彻大厅，额头微凉驱散了温热，越前龙马讶异地抬头。

“不要让目光局限，”藤原凛也声音轻缓，“更不要轻慢地用俯视的态度站上球场，你成长的速度惊人，可这还不够。”

青少年赛事也有自己的积分排名，不过和职业级的竞争激烈相比不值一提。只要用心，会升得很快。

越前龙马还不能直入八月美网，需要从资格赛开始。

“嗯。”平缓的单音节，越前龙马语塞片刻，看上去有些困扰，环抱住眼前的人艰难地想要表达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哈蒂娜已经先行抵达纽约，”藤原凛也低下头：“我等全国大赛之后出发。”

对了，还有全国大赛！越前龙马眼神一亮。

“很惊讶吗？”

“当然不，”越前龙马背起网球袋在广播的催促下向登机口跑去，“我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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