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中的虫鸣相较前几日微弱许多。
结束晨训,卢卡斯在场边落座,抹平摊放膝上的外套褶皱。
淘汰赛第一场的对手有些不同寻常,对平等院的狂放不羁眼不见为净,迹部用过早餐后找来球场简要陈述完出赛名单。
发球机过热示警,迹部莫名感觉到了危机,嘴不饶人:“你还真是一刻都不放松。”
卢卡斯抬抬眼眉,指向对面。
一时语塞,迹部抵着下颚反省三秒松懈的自己,打起精神拎拍站上球场。
德国队是夺得世界杯冠军杯次数最多的球队,小组第二名出线后舆论不绝于耳。顶住压力势如破竹的送对手出局,队长波尔克和参谋去往隔壁赛场确定四分之一决赛对手,其他球员则先一步登上大巴车准备回返酒店。
任职副队的米海尔·俾斯麦压阵在最后上车,愕然看原本属于他的后排出现眼生面孔,而对外国人抱有不信任感的塞弗里德正一脸纠结坐在手冢国光旁边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这里是德国队的专用车。
翻了个白眼,弗兰没有搭话,贝尔蒂接过了球包放在了行李架上:“是我哥安排的。”说完还戳了戳一直带着帽子的小家伙:“醒醒。”
越前有些不自在的躲了躲,而后就听曾经的前辈语气严肃:“有受伤吗?”
“还差得远。”眉梢一挑,越前龙马一本正经的为自己分辨。 所谓的寻衅滋事,只能算是他和切原加上德国队的单方面教训人,实力上的参差让他们全身而退毫无压力。
听不懂德语,而面色严肃的手冢让切原下意识想到另一位性格严谨的前辈,有些心虚。毕竟,他和越前这算是被日后劲敌庇护。
比起面对‘家长’会下意识心虚的两个‘后辈’,心态更轻松的弗兰言辞轻蔑解释清楚原委。
手冢确定这三人在‘危机’中未曾吃亏,松口气同时不苟言笑:“没下次。”
就这样?塞弗里德对这个老成的队友十分无语,带上耳机低头继续玩游戏。
没过多久波尔克带队来和队伍汇合,瞥眼最后一排颜色分明的球衣并没有多说什么,低声跟Q·P解释了几句。
车门关闭,巴士缓缓驶离。
穿越球让想要上网的迹部措手不及,听见手机震动,叫停,看了一眼滑屏接通。
“切原和越前在德国队的巴士,二十分钟后抵达停车场。”
球队大巴是能随便乱坐的? 擦汗的手一顿,迹部愕然转头看向扭开瓶盖的卢卡斯。
洒满阳光的穿线室,幸村食指紧按,线头在已经穿好的竖线间穿梭。
身影在窗间闪过,和观月联袂而来的柳莲二推开门:“下午的比赛,阿拉梅诺玛方面弃权回国。”
“弃权?”手机没电正处于停机状态,幸村对突如其来的消息扯了扯嘴角。虽然还不明了原因,莫名觉得和自家那个熊孩子脱离不开关系。
面色凝重致谢,真田一手一个,揽住熊孩子的脖子将人带走。
越前不自在的想要挣脱,切原更是一脸“求放过”。
“传闻果然不可尽信,”Q·P对卢卡斯亲自来接人惊讶挑眉,压低音量:“波尔克托我转告,米海尔他们已经受邀出席过二三次座谈会了。”
“新的赛季才开始,不只是现役大师以教练的身份聚集在这次世界杯,ATP也在观察年轻球员。”卢卡斯点头,对镜湖下的波诡云谲不置可否。
Q·P粲然一笑,转身后恢复往日谨慎举止。
噫!来日本队所在楼层接人之前越前龙雅并没深想事态有多严重,直到对上卢卡斯冷若冰霜的眼神,脊背一凉,犹豫片刻为小不点说着好话:“他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郁闷跪坐在角落的切原和越前深以为然,在卢卡斯看过来时又端正姿态。
越前有堂哥保驾护航,切原也在球场承受来自前辈们沉重的‘爱’。
“所以下一场的对手确定是法国队了?”围观凑热闹的毛利对被穿成筛子的网前防守撇嘴:“可怜的渡边桑,卢卡斯可不比幸村好说话。”
精通精神系的小子好说话?越智望了眼和德川对练的幸村。
果然,人不可貌相吗?
两掌相握,仁王能感觉到手心湿润:“到此为止?”
“还不行,”切原含糊地望球兴叹:“组合球之后再结束。”
被迹部点中过来帮忙喂球的忍足有点想笑:“你们日常训练是有多严格?”连到了国家队都不懈怠。
路过的丸井耸肩,脚步沉重。真当立海大球员占数近乎一半是运气好?
观月对乾贞治来借阅数据资料没有藏私,坐在柳莲二身边:“除了可以轻易抽出七八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时速的制胜球,对卢卡斯来说,即使是随意一挥都在不留余地加速。快节奏的攻势下,骤然卸力,防不胜防。”
凌空抽球后去到网前,可落地几乎没有弹跳的放小球让白石蹙眉一叹。
“减速控球是为保持稳定性的手段,”入江对职业球员‘闪电击球’也曾了解过,擦拭眼镜:“所以正手是直臂挥击的类型?”
“没听说谁探清过那小子的网球,也许西班牙主将面对过……”亚玖斗欲言又止,在入江追问下吐出一句:“太宰治发表过一篇小说,人间失格,即丧失为‘人’的资格。”
“那是什么意思?”修罗神道的异次元球技已经很玄学,入江能理解借助对球权的掌控施压,可丧失为‘人’的资格未免太过夸张。
“全国大赛总决赛前,四天宝寺的选手,就一球,从此放弃。”即使时隔多日,柳莲二想起那天依旧战栗,语气有些激动。
小组赛后,出局的队伍陆续离开。因为西班牙队的比赛延迟到了夜场,晚餐时间到餐厅的队伍并不多。
观月搅拌肉酱意面:“四分之一决赛的单打三,手冢君在德国队很受看中。”
最后一口西蓝花,卢卡斯放下刀叉,淡而无味的白水入喉。
“啊嗯,美国队是谁?”
“泰勒,小组赛结束后才到。”
幸村回想片刻不确定的看向卢卡斯:“是去年八强赛时的那个人?”
“是他。”卢卡斯神色如常点头。
“九连胜的队伍胜率只有50%,可惜了。”观月浅笑耸肩:“速战速决在正式赛中很少见,体质跟不上,依靠技巧补足可不是长久之计。”
幸村思考了下言辞,斟酌着开口:“比照全国大赛时,手冢君在世界杯上的表现,进步神速。”毕竟复制品,什么结局可想而知。
“继续依赖‘矜持之光’,他连回击都做不到。”卢卡斯无视迹部的冷脸:“泰勒他的正反手都很稳定,综合实力和墨洛温家的人伯仲之间。”
“墨洛温,法兰西的金童。”就要对战法国队了,淘汰赛不强制U-15出赛次数让观月松口气之余,对总教练的回归很不看好。
手冢性格严谨,即使远在异国他乡依旧一步一步踏实的前进,就是德国队邀请时间点有些不怀好意。幸村笑了笑,端起推过来的红茶杯,温度恰到好处。
“永远不要高估看客的善良。出国进修是一回事,第一次国际性赛事中亮相归属敌对阵营,职业网球,手冢君未来的路会很难走。”
欲言又止,幸村沉默。
迹部抿紧双唇,随后目光紧盯着语出惊人的卢卡斯。
“也就是U-17赛事在民众中的受关注度不高,即便如此,表演赛惨败后国内的某些言论已经难以入耳。”观月陈述事实似笑非笑:“追寻梦想,单论精彩的比赛而言,手冢君已经有所觉悟。”
“德国队新生代主力是萨沙,”可人没来!卢卡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眼底的冷漠好似在讽刺:“对‘精彩’的要求高些。”
没人再理会手冢在德国队的境遇如何,饶是迹部回到所在楼层休息室后都面露纠结盯着看卢卡斯签收的那束朱丽叶玫瑰。
如果眼中真的能喷火,迹部怀疑这束玫瑰早就在幸村的注视下化灰了。
冷色调的视频通讯中,哈蒂娜抱着一只棕白相间的肥猫坐在甲板上,偶有海鸥飞过。
“我听哈里说,你这两日很忙。”
“还记得贝雷蒂尼吗?哈里特对未能出赛喋喋不止。”手机嗡嗡振动,卢卡斯点开了蓝牙耳机,嗯了一声后瞥眼屏幕:“发生什么事了?”
“哈里说我和未长大的孩子一样,将离家出走当成示威的手段。”哈蒂娜鼓脸:“现在我真的‘离家出走’了。”
“嗯哼,你人在哪?”
“……南太平洋巡航。”
“……I'm 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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