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程老县令的事情,程止颓废了好几天。
他如此这般,但骅县的重建任务却是刻不容缓的。
因此,程烟织和程少商便负责起这件事情来。
首先,她们去看望了程老县令家仅剩的血脉,程小妹。
她被安置在医馆。
而医馆之中,全是人。
小小的女孩被安置在内间,脸色苍白,整个人安静的像是要死去。
而根据医士的说法,她也的确…是要死了。
程烟织不是什么能够共情的人,因此对于此,她也只是稍稍难过了一会儿,然后便语气如常地同已经苏醒的程小妹交谈了起来。
倒是程少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瞅着眼睛红红的,一边同程小妹说话。
楼垚站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她们。
交谈中途,医馆之中出了点意外。
许多病人都不愿意喝药,一心求死。
程少商这个人素来看不得这种事情,因此忙不迭地就着事情起因的那一人,很是认真地劝了那些人很久。
说到激动处,她嗓音都大了不少。
然后所有人都被她劝好了。
程烟织心里骄傲,唇角便不由得勾了勾。
与程小妹交谈完,程少商肉眼可见地颓废了许多。
程烟织觉得,自家嫋嫋大抵是想起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来了。
但是幼时的事情…
程烟织:嫋嫋。
程烟织抬起手,摸了摸少女的发顶,嗓音很温柔:
程烟织:是担心程小妹么?还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又或者…二者皆有?
她们姊妹二人大有一番长谈的架势,楼垚倒也有眼色,不动声色地与两人拉开了挺长一段距离。
程少商:…都有吧。
程少商吸了吸鼻子,语气闷闷的:
程少商:阿姊…程小妹,真的救不了了么?
程烟织:阿姊也不知道,不过…若嫋嫋想的话,阿姊可以让别人来看看。
程烟织想了想,很中肯地回答:
程烟织: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答案了。
程烟织说的别人,自然是华依。
文子端此人做起事情来还是很靠谱的,派到她身边的人…想来应该医术不错。
若当真有法子,程烟织倒也不至于冷血到看着程小妹去死。
程少商眸光一亮:
程少商:真的么?
程烟织:只是或许。
程烟织不想给自家嫋嫋泼冷水,却也不得不说清楚,免得嫋嫋抱太大的希望:
程烟织:并非一定。
程少商:那也很好了。
程少商很乐观:
程少商:多一个人看,不是多一份希望么?
这话说的有道理,程烟织便也没有反驳。
不过话又说回来…
程烟织:嫋嫋不开心的事情…
程烟织:是与小时候有关么?
…小时候。
程少商怔了怔,沉默一瞬,才轻声开了口。
她的童年,是怎么样的呢?
大母不慈,叔母不喜,父母不管。
仆人们爱揣测主人家的心思,也看得出主人家的心思,所以整个程家,没什么人看得上程少商,便是仆妇,也敢随意欺辱她。
而小孩子们,对她的恶意最大。
程少商承认,自己从来都是个记仇的人。
她永远也忘不了。
她捧着阿父阿母寄回来的饴糖,小心翼翼的想要舔舐。
但那群孩子却是直接将她手中的饴糖打掉,并且…说她是小偷。
说她偷了葛氏留给姎姎堂姊的。
无父无母不要脸,丢人现眼程少商。
彼时她不想反驳,只想把地上的饴糖捡起来。
但他们却是更加过分地一脚碾碎。
糖沫细碎,混合着地上的尘埃。
程少商沉默着,将碎末一点点往嘴里塞。
饴糖是什么滋味?程少商不知道。
她只觉得,满嘴苦涩。
涩的她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不过…
程少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少女笑眯眯地弯了弯眼眸,然后歪了歪头,看向沉默着,满眼心疼的程烟织,故作轻松道:
程少商:那阿姊呢?
程少商:在外大父家如何?
她么?
程烟织知道程少商这是在转移话题,但是过去的事情,而且还是不好的事情,让嫋嫋一直想着也的确没有益处,所以她便也顺势转移了话题:
程烟织:外大父家…
程烟织:很轻松。
是真的很轻松。
萧家的人从不管她,从不关心她,从不在意她说什么做什么,只当她是一个长期居住在家里的客人,礼仪上做的无可挑剔,也不存在缺衣少食。
所以,她想要请先生便请先生,想要出门便出门,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无人阻碍,无人在意。
程烟织,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程少商:自由…
程少商知晓这其中定然没有她说的这般轻松,但阿姊显然并不愿意多提,她便也没有再深问。
两人止住话题,慢慢往前走,一直回到了住处。
之后几日,两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程烟织已经好几日不曾看见自家嫋嫋,这一日她得了空闲,便想着去看一看。
然后便看见了有趣的一幕。
原本对楼垚颇有几分排斥的程少商,如今倒是与少年亲昵了起来,至少看着显而易见不讨厌了。
她站在门口并未出声,只看着两人在那里交谈。
他们二人,原是在为银钱的事情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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