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星汉灿烂(63)
凌不疑给的伤药很好用，程烟织给自家嫋嫋用了之后，不过短短两天，程少商的伤势便好了个七七八八。
程少商身体大好之后，程止的上任时间也近了。
很快，便到了程止赶往骅县这一天。
程止要走，最伤心的自然是程老太。
老人家抱着儿子哭的伤心不能自已，再三叮嘱桑舜华一定要好好照顾程止。
桑舜华从不与她计较这些小事情，所以直接点头答应了。
程始则是拉着两个女儿千叮咛万嘱咐。
程颂和程少宫也一直在同姊妹两说话。
一家人都在这里，唯独…
不见萧元漪的踪影。
程少商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后瞟了好几次，但她仍没有看见那道身影。
她便也不期待了。
双方依依惜别，眼见着时间实在是耽误久了，程始才把自家阿母拉回来，让程止夫妇带着程烟织与程少商离开。
马车终于行驶起来。
桑舜华带着姊妹二人坐在马车中，见程少商兴致不是很高的模样，便主动同她温柔地攀谈了起来。
程烟织没有加入话题。
她从车窗的位置，视线向后，然后，不出意外，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马车影子。
有人正在从那马车窗口的位置向这里看。
大抵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那人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程烟织没有看清，但她知道那是谁。
她的阿母，萧元漪。
不在明面上送她们，却始终在暗处看着。
说以后都不管她们了，但此次去骅县，他们一行人带上的这么多武婢，却全出自于萧元漪的命令。
程烟织从来都知晓，她阿母，是爱她们的。
这一点，在她刚刚想到的一切之中都能体现的出来。
但是…
她拉上车帘，面无表情地敛眸。
…那又怎样呢？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所有的以爱之名都会被原谅。
爱又怎么样呢？伤害就没有造成么？
她从不需要这样的爱，最初不曾有，以前有不起，如今不想要，以后…
也不会需要。
马车一路出城。
这才堪堪出城一段路，程止便已经咳嗽了许多声。
程烟织和程少商都明白，她们这位三叔父，是想她们三叔母了。
所以在两人调侃的目光下，桑舜华下了马车，然后去到程止的马车上。
这下便只剩下她们姊妹二人了。
桑舜华离开了，程少商原本打起精神同自家三叔母说话的精神也就没有了，整个人又恹恹的。
程烟织看着好气又好笑，但她知道，自家嫋嫋这是因为没有看见阿母出来送她们而感到闷闷不乐。
到底还是没有吃够苦，心里还是有期待。
但这也并不奇怪，毕竟即便是她，也是在一年之后，才慢慢不再有所期待。
嫋嫋如今…还早呢。
但是…
程烟织：我看见阿母了。
程烟织实话实说，便当作哄自家嫋嫋开心了：
程烟织：她今日来了，只是，不曾露面而已。
程少商的眼神，肉眼可见亮了几分。
程烟织：忘记阿姊说的了？阿母自然是爱我们的。
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程烟织嗓音很轻道：
程烟织：只是…
程烟织：爱的有些奇特罢了。
程烟织：嫋嫋不必胡思乱想，这次去骅县，便当做一场散心。
程烟织：其他的事情…
程烟织：便留给时间好了。
楼垚会追上来，这是谁都不曾想到的。
程止和桑舜华听到这个消息时，更是十分意外。
楼垚是外男，所以自然是由程止出面去见对方。
程止便询问他的来意。
楼垚：晚辈与少商君见过几次…而且，又与程师姐同出白鹿山书院，两位，都是楼垚十分仰慕以及敬重之人。
楼垚：所以特来追随，希望能保她们平安。
两人的交谈并不算小声，所以坐在马车上的程烟织与程少商也听得见。
对方话题里涉及自己与阿姊，程少商立刻便竖起耳朵来听。
程止：楼公子。
程止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客气地含蓄拒绝：
程止：你看，我们这一行人不在少数，自然是能保我两位侄女安全的，就不劳烦楼公子了。
程止：况且…楼公子与何家刚退了亲，若是跟着我两位侄女，难免有人误会。
楼垚却语气认真道：
楼垚：晚辈行事端正，心中无愧。
听到这里，程少商可就不及她阿姊气定神闲了。
她看了眼自家阿姊，见她一幅不甚在意看好戏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着急，然后立刻扬声对着楼垚开了口：
程少商：楼公子，借一步说话。
程少商这般说，程止虽然不赞同，但到底还是侧了侧身，让楼垚到了她马车边。
程少商没有掀开车帘，直接询问:
程少商：楼公子追赶至此，有何指教？
楼垚欲言又止:
楼垚：我…
程少商却并不想听他说那么多，她只觉得想和她抢阿姊的人似乎又多了一个，所以磨了磨牙，压抑住语气里的恶狠狠，很小声很小声地开口:
程少商：你喜欢我阿姊？
楼垚整个人一懵:
楼垚：…什么？
他想到程烟织也在马车上，面色瞬间爆红，整个人不自然极了，然后赶紧摇头摇头再摇头:
楼垚：没，没有，程师姐大才，楼垚资质愚笨，怎敢…
他话又还没说完，便被程少商再次打断:
程少商：你不喜欢我阿姊？
程少商听着更气了:
程少商：你这个人是不是眼神有问题，我阿姊那么好，你居然不喜欢？
这次语气已经很恶狠狠了，但因为怕被别人听到，她同样压低了声音。
楼垚：并不是…
楼垚不知道程少商为什么更生气了，所以整个人愈发无措了:
楼垚：楼垚的意思是，楼垚自知配不上程师姐…所以…所以不敢…
这个话题他话说不下去了，也根本不好意思在程烟织面前说出来，所以止住话题，转而小声地表明心意:
楼垚：而且…楼垚此次来…
楼垚：其实，是想同少商君说…你很好，你没有错。
楼垚：那日，你设计她们落桥之事没有错。
楼垚：我心中…
楼垚：十分，仰慕于你。
程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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