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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的喜欢,就是真的喜欢。
说喜欢,就是一辈子的喜欢。
心动了,再怎么否认,也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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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了他的名字,我开始悄悄地关注他。
我知道他每天早晨会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校门检查,我知道他是高三的学生而且成绩非常好,我知道他在学校里有一个头疼的人叫雷狮。
我曾在安迷修独自一人时,找过他。
温润如玉的少年站在树荫下,他冲我笑笑,悸动的炸弹便在心房突然爆开,蓄满了蜜糖,笑意克制不住地攀上嘴角。
安格尔“安迷修,我们以后也能像这样相处吗?”
安迷修:“当然,能对可爱的小姐施以援手是在下的荣幸。”
安格尔“不,我是说,我希望以后还能来找你聊天。”
安迷修:“随时欢迎,只要您想,在下就在这里。”
安格尔“你不会嫌我烦吗?”
安迷修:“为小姐服务是骑士的荣幸。”
对啊,骑士,也仅是骑士。
我近乎贪婪地注视他的背影,喜悦抑制不住的从眼里涌出。我很高兴,即使知道这是遥不可及的愿望,能听到他的承诺,我就心满意足了。
毕竟,他可是“最后的骑士”啊,匡扶正义,对弱者抱有善意,对女性尤为尊敬的骑士——安迷修。
在面对他时这种心悸的感觉,分明是“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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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设想过这种情况的来临,但没想到它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安迷修很受欢迎,我再次清楚认识到这一点。
而往日里交谈相处的时光不过是我偷来的,他终将会等到一个美好,善良又光芒万丈的女孩。
我不适合他,即便身影清晰地映在他的眼瞳中,他心里的人也不是我。永远栖息于黑暗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他呢?
安格尔“你应当去试试,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你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呢?
安迷修:“谢谢小姐的鼓励,在下……不,我一定会去表白的!”
我笑着送他去那个女孩的班级门口,看着那个姑娘惊喜的捂住嘴,泛红的眼眶闪着泪花扑进安迷修的怀中。
故作欢喜与周围的人群起哄,我牵强的扯起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泪溢出眼眶顺脸颊流下,我举起袖子不停的抹着,却濡湿了袖口,再也抹不尽。
我真傻。
我推开了他,将他送入另一个女孩的生活。
那个女孩的笑容甜美纯真,像极了我渴望成为的样子。
或许在更加年幼的时候,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无忧无虑,这样的娇纵与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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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没有去找过他。
我对他是向往,是小心翼翼的接近,是愚蠢而天真的祈盼。而这份感情,会成为他的困扰。
校园里少了一个怯懦固执的小尾巴,多了一对神仙眷侣。
可是生活依旧在继续,短暂平息的风浪之后是更加汹涌残暴的怒涛。
我再一次被堵在墙角,施暴者的耻笑和凌辱是刻在心头上血淋淋的一刀又一刀。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可怕的事情,我一直哭着叫他来救我,我心里明知道,他是永远不会来了。
是我拒绝了他的好意,是我将他推开。
那一刻,我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弱者常常不得不面对更多的失去与绝望,受尽苦难,卑微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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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艳羡那个女孩,能被世间如此温柔对待,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坦然接受大众的目光。
能被安迷修这样温柔而强大的人所珍视,一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真好啊。
安迷修一定非常高兴吧,他找到了自己的命中注定。
终于会有人在他为正义而受伤时替他包扎,会有人在他因遵从道义而疏于照顾自己时为他打点一切。
原来当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当他有人疼,有人陪,有人爱的时候,你会真心实意的祝福他,即使他身边的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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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切都显得那样顺理成章。我变得小心翼翼,我不再参与任何事情,我不发表意见,不接触任何人。
像幽灵飘荡在校园中,我终于能够安全的度过高中,直到高考结束。
毕业以后我没有留在这个城市,离开这个承载了太多不堪回忆的地方,我在外地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曾经渴望的平静生活,如今真的接触到之后,反而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再后来呀,我收到了安迷修的婚礼请柬。
在拿到鲜红的烫金纸张时,嘴里泛起苦涩,一种奇怪的感觉穿过胸腔,五脏六腑被蹂躏在一起。
几行鎏金字样是那样刺眼,但理智分明在告诉自己,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这说明安迷修还记得我啊,他还记得在高中时代有一个渴望与他接近的姑娘,他还记得自己随手给予帮助的那个人是多么感激。
我最终还是去了。
白鸽翱翔于天际,红毯与鲜花,背后是爱琴海最美的晨曦风光,身前是朗声祝福的宾客。
我隐在人群中,没有上前。
我将彩礼放入花篮,里面夹着一封信,信中洋洋洒洒,写了我这些年的感受,写了我对他的感激,唯独没有提到半分,我对他的爱。
那天,我是笑着看他牵上另一个女孩子的手,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在神父的注视下,共同走进婚礼的殿堂。
宣誓,交换戒指。
拥抱,在起哄声中亲吻。
从此以后他的双眸将永远只有她的身影,他对于别的小姐将再只是骑士的道义。
这样就够了,我想着。
皓月合该高悬于天上,不应为我这样的凡人停留,只有最明亮的星子,能够萦绕在他的周围。
婚礼即将结束时我敬了他一杯酒,然后断了他的一切联系。
明夕何夕,与君陌路。
往后不见,望君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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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过一个遥远的人,他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他曾是我的勇气与力量,他永远是美好的,光芒万丈的,他永远站在那里,好像信仰。
这刻骨的感情,承不承认,心早已沉沦。
这份年少时的悸动,终将伴随时光洪流,深埋记忆,直到韶华不在,回首往日,此情依旧。
*很遗憾没能走到最后,但所有的遗憾都是成全,成全了你的潇洒与冒险,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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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马德《允许自己虚度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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