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21）

“算了，你别说了。”​嘉柯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了，这个问题对雷蛰来说是个难题。

“不如说说，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雷蛰想到了米歇尔。

“我死前和那位上帝有过交易，我没能付出等价的筹码，所以现在需要补上。”​嘉柯说得轻描淡写。

“……”​雷蛰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说呢，也不能说全是谎话吧。

“这个，你更应该去看看人类怎么做。”雷蛰给不出更好的建议了。

​“好主意，话说，我这么久没来地狱，这里好像变了不少。”嘉柯看向了窗外，地狱应该是阴沉黑暗的，此刻却多了光亮，那像是天堂的光。

“哦，天堂和地狱的通道，要打开了。”​雷蛰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澜。

“要开战了？”​嘉柯挑眉，天堂和地狱的通道是他当初堕下地狱的时候封的，算算时间，是快坚持不住了。

“或许吧，你参加吗？”​雷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如果天堂太过，你我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嘉柯看向他，他们都不喜欢斗争，但别无选择，“或者，我干脆把封印再补上。”

“信不信，你敢这么做，上面那群家伙就敢当场和你开战。”​雷蛰嗤笑，嘉柯不说话了，这倒是真的会。

天堂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们和地狱本就是两个相对的极端，压得越久，反弹得越厉害。

​“那换个话题，有他的消息吗？”

“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雷蛰语气淡漠。

“看来是没有了。”​嘉柯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老实说，真没看出来，你居然也会有那样的情绪。”

“呵。”​雷蛰不可置否。

“聊聊吧。”​嘉柯忽然叹气，“我不想再打哑迷了，这么下去，朋友没得做了。”

“……”​雷蛰沉默了一会儿，“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诈你的信不信？”​嘉柯轻笑了一声。

“你猜我信不信？”​雷蛰瞥了他一眼。

“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我们之间的认识有点蹊跷，你好像，对我过分了解了。”​嘉柯摊手，“我的记忆有问题，但我又不傻。”

“也是。”​雷蛰轻笑，“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和你家那位的事。”​

“我以为你会问你过去的记忆和米歇尔的事。”​

“说得好像你能告诉我一样。”​

“是不能。”​雷蛰微微颔首，“不过能让你猜一猜。你我二人是同一时代的人。”

“嗯。”​嘉柯颔首，从雷蛰那么熟悉他就可以知道了，如果不出意外，雷蛰应该也是国王。

“我们的父辈是挚友，不过后来在一次战争中，他们牺牲了，你我都是长子，继位管理国家。当然，性质不一样。”​雷蛰语气淡淡，那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难为他还记得。

“几岁？”​嘉柯倚着墙壁，望着天花板。

“十二岁。”​

十二岁，而暴君在位八年后身亡，也就是说，他身为人类的时间只有二十年。

​真是一个短暂得可怕的时间。

“嗯。”​嘉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你与那位做交易，我也和墨原做了交易，具体内容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付出的筹码是，我的灵魂。”​

“哦？这个交易挺大。”​​嘉柯挑眉，付出灵魂的交易，那可是非常少见的。

​“总之，我的下场比你好不少，至少是寿终正寝。”

“嗤，不如说说你活到多少岁？”​

“……三十二。”​

“那半斤八两。”​嘉柯摊了摊手，也就比他多了十二年，“斯塔呢？”

“他死得比你早，十七岁死的，火刑。”​雷蛰语气淡淡，“最后好像连骨灰都被扬了。”

“……”​够狠，这得是多恨斯塔啊。不，也有一种可能，他们恨的是斯塔背后的那个人，但他们够不着。

比如说他。

​嘉柯垂了垂眸，回去还是不和斯塔聊了，毕竟，不是什么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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