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千仞雪满脸“深仇大恨”地看着面前那一排又一排金碧辉煌的服饰,衣料上面那些碎钻、珠宝布灵布灵地发着光,简直是想闪瞎她的眼。
这莫不是在逗她。
不是吧啊喂……到底是谁来当这个教皇?
纵然她从小就拥有着最好的物质条件,自身的品味也绝不允许她穿这样的衣服啊……千仞雪是喜欢华丽张扬的,但那不代表珠光宝气、金光闪闪就是她能get到的类型。
百般挑拣之下,千仞雪只好选出一条浅蓝色宫廷丝绸长裙,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她年岁尚轻,不过十之余二,却也正该是精心打扮的年纪。她不喜欢旁人离自己太近,故而晨起梳妆之类的琐事,向来都是亲力亲为,这一次也不例外。
此刻,但见那镜中女孩: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国色清清,兰味馨馨。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众里嫣然回眸望,世间颜色如尘土。岂不闻“此女只应天上有?”
且有诗为证:粉娇绿黯蓝写意,泼得一池秋黄栽。仿若芙蓉笑颜开,却是国姿天香来。落英缤纷上云台,蕊沾晓露少尘埃。一花开尽百花哀,萧瑟经霜终难败。帘卷西风蝶不至,雨过东山待雪埋。未见妖冶飞扬至,却见妩媚显姿彩。朦胧写尽花梦事,神秘只缘世人猜。
长袖轻拂,她起身至窗旁,心中微叹。
窗外,微阳透过树叶的间隙, 打下了斑驳的光影。清砖黛瓦, 每处精细的雕花,都是一个婉转的音符,静静流淌在岁月里,更添几分颜色。落叶未加薄凉, 反添明艳。 悠悠长长,千回百转, 宫灯高悬, 小道悠远。
“美玉兮流光,佳人兮天一方”
时常感怀,高处不胜寒,更何况是这片大陆的至高之处?纵有至亲相陪,心中亦是孤寂。
可生而为神,绝不许跌落云端。千仞雪走至门外,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那里,终将是她的领域,是被她所主宰的永恒之域!
几乎是同一时刻,已妆扮得当的新教皇,也将目光投向了那片天空。
恍恍惚惚三十余载,她终于得到了这份权力吗?这份曾经就为她所准备、如今更是花落自家的权力。
可是再也不会有曾经的美好,不会再有那些能爱能痛的时候了。
她已然失去了太多,是那些永远都不可能被弥补的东西。所得的,无非是一个冷冰冰的宝座,以及台下那些带着虚伪面具的人——他们恭顺而阴冷,甚至让她心生寒意。
微风袭来。
可是比比东那美丽的及腰长发再也不会被吹起了。
沉重的冠冕,将她曾拥有的年轻岁月彻底封锁,过往的稚嫩也将就此灰飞烟灭。从今往后,这片大陆上再无蛛皇圣女比比东,唯有教皇冕下。
“教皇冕下,长老殿那边已经来人了。”
“本座一会儿就过去,你们先退下吧。”
“是。”
半行清泪从那张精致的面庞上飘落,很快就干了痕迹,不见踪影。她身后不会再有任何人了,所以,必须坚强。
比比东深知,千道流愿意支持她的原因无非就是千仞雪,一旦哪天她的女儿真正成长起来,那么在那群长老眼中自己就成为一枚弃子。
想要改变这个状况,她必须拥有更多——包括实力,包括权势。落入了这个牢笼之后,就不会再有出去的可能了。但是她愿为此做好准备,甚至是万劫不复。
早从那天起,她或许就已经万劫不复了吧,命运将之前所赠与她的一切美好通通收回,甚至妄图将她踩入尘埃。
既然如此,她便偏要改变这一切。
是逆天抗命?
不,分明是自命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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