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银司郎失踪

夜已经深了，远山银司郎回到家里，第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饭菜和趴在那里打盹的太太。

“你回来了。”被开门声惊醒的远山夫人，揉了揉眼睛，“我让和叶先睡了，她明天还要上学呢。饭菜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银司郎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愧疚，为自己之前想要在总部守一夜的念头。尽管他这么做，作为警察是职责所在，但是就像陪他一起等消息的花子说的，人一辈子不可能只有一种身份。

工作与家庭，哪个更重要？从来没有什么标准答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违背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和呼唤，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现在都快要想不起他们的样子了，其实我挺想他们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得很希望能和他们一起过普通人的家庭生活，哪怕一天也好。”

“远山先生，有空你可要多陪陪家人。你还有这个机会，这是一件多么让人羡慕的事。”

“你想回去吗？没关系的，我这里有人陪着。去看看你太太和孩子吧。”

看着厨房里妻子忙碌的身影，再看看楼上和叶的房间，远山觉得，花子说得非常有道理。

与此同时，酒店房间里，三桥秘书正面对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公安瑟瑟发抖。他心里很明白，这群人现在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那个，各位，我可不可以叫点夜宵吃？从早上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东西呢。”三桥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自己都听不见了。

“待在这里别动，我们去给你买。”对方的语气就像在审犯人。

“不用了。”就在这时，一个公安从外面走了进来，“上面有命令，留两个人看着他，剩下的人都跟我出去找人。你想吃饭就叫客房服务吧。”

“好，好吧。”

几分钟后，服务生敲开门走了进来。

“您好，先生。这是您点的食物。”

“谢谢。”三桥在服务生帮助下把饭菜放到桌上，看了一眼身旁的公安，“两位，请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你们在这里盯着我，我紧张得都吃不下。”

“切，胆子这么小。”两个公安对视一眼，他们也都很饿了，“我们就在门口，你别耍花样。”

“我能耍什么花样啊？”三桥苦笑一声，“服务员先生，请你稍等一下。我吃完了你就把碗碟带走。”

“好的。”服务生也没打算走，因为他还没拿到小费。

“喂，你去楼下买点吃的，我在这里盯着他。”

“好，你想要什么，写下来吧。”······

整个晚上，大阪城都被一种暗暗的诡秘气氛所笼罩。公安还在全城上下暗中搜查，警方的人也基本没合眼，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一缕曙光射入眼帘，人们才恍然发觉，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了。

远山银司郎同样一晚都没睡好。尽管躺在家中温暖舒适的床上，他却如卧针毡。天刚亮，他就起身朝大门走去，当然临走前他照例带上了夫人的关怀和早饭。

清晨的道路还是比较安静的，车也很少。为了赶时间，他开得很快，顺便打开收音机听了听里面的新闻消息。那上面播报的除了这起事件，基本就是冲绳风灾的救援和损失情况，偶尔插一些娱乐圈的八卦。

当银司郎赶到总部时，不出他所料，花子正趴在桌上睡得香甜，身旁还摆着一份材料，看样子是她刚整理好的。

银司郎看了一眼花子年轻而疲惫的面容，没忍心叫醒她。他悄悄拿起材料，从头到尾看完，然后又放回原处。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远山掏出随身携带的签字笔，撕下桌上的一张便笺纸，匆匆写了几行字，又转身离开了。

等到一个钟头后，花子终于醒来时，看到的是如下内容：

“花子：你找的材料我看过了，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记住，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吓到你的事，无论如何，请你保持冷静。有人问你什么问题，你都要实话实说，这样就可以平安渡过。远山银司郎”

这是什么意思啊，远山部长？

吉村花子正对里面的内容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几十个人一齐闯了进来。

“你是吉村花子？”

“我是。”

“逮捕她！”

“啊？什么？喂，你们是什么人？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花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已经被戴上了手铐。

“不好意思，这是平藏本部长的命令，委屈你先跟我们去见一个人。嗯？这张纸条是——远山部长来过？他人呢？”

花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明白远山是怎么算到她会出事的。

“好了，你们这样问。她就算记得也被你们吓得忘光了。”平藏缓缓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花子一眼，又拿起纸条和材料看了看。

老伙计，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看来你终究是放不下。

平藏有点自责，没能早点发现银司郎的异样是他的疏忽。他更不应该犯的错就是拖到今天早上才再去询问那个年轻男警员搜地下室的详细情形。一步缓棋，导致了现在全局的被动。从这张纸条来看，想必远山来这里之前已经有所判断，甚至可能昨晚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些东西更印证了他的判断是对的。现在远山去了哪里他大概可以想出来。问题在于，他如今基本无人可用。手下全都被那些笨蛋公安派出去大海捞针了，能调动的只有留守的这几十个人。眼下当务之急是把外面的人收回来，还有就是问清楚花子到底在本案中扮演什么角色。

昨晚与那个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见面的结果，老实说也出乎他的意料。他现在还真有点进退两难的感觉，无论怎么做，都会在银司郎的心上狠狠捅一刀。

但他是警察，银司郎也是，他们都很清楚，比起个人感受，自己的职责更重要。

“带她去审讯室！”平藏一边下令一边拨通了公安高层的电话。

只要告诉他们有那两人的线索，他们会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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