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步之差

祥子从昏迷中醒过来时，第一感觉是胸闷，闷得要死，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她试着睁开眼睛，却发现睁不睁开其实没什么区别，面前依然一片漆黑。然后她又尝试伸展一下四肢，结果就发现它们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她把眼睛闭上又再次睁开，逐渐适应了周围黑暗的环境后，开始努力感知自己到底身处何方。

现在可以确认，她是被人装进了一个麻袋里。在麻袋上方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虽然不是很重，但她一个人也很难推开。总之这重量刚好够困住她，又不会把她压死。看来绑架她的人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杀她，又或者，是暂时没有工夫杀她。这样就好，只要自己还有命在，就有逃出去的可能。

就在她思考着脱身之计的时候，忽然她感觉到身旁有什么东西在撞她，还隐约听到呜呜的低吟声。

是高藤？！他也被关在这里了吗？看来是和我一样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无法呼救了。哼，就算我能出去，也不会救你。

枫津此时也懒得管对方是谁了。她想到用高跟鞋的鞋跟把麻袋刺穿，可是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没穿鞋，看来对方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不过奇怪的是，她感到自己的外套也被脱掉了。她一时想不明白犯人这么做用意何在。

眼下也顾不得这些了，逃命要紧。有了！可以用我的长指甲。

于是她摸了摸自己的双手，果然对方没有时间把她的指甲都剪掉。

天无绝人之路啊，枫津祥子不禁暗自松了口气。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的女儿身和留长指甲的习惯，另一个袋子里的高藤可就没这个福分了。

说干就干，她也不理睬仍在挣扎的高藤，立即从背后把指甲刺向麻袋，拼命钻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好像听到上方传来一些声音，赶紧又停下仔细倾听。高藤也停止了动作，他们都害怕是那家伙回来了。

这声音，好像有许多人的脚步声，还有狗叫声？难道是警察在找他们？

他们两个立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拼命地扭动身体试图发出声音引起注意。

加工厂内外，终于排除车祸干扰赶到现场的大批公安和刑警展开了地毯式搜查，每个角落都恨不得拿显微镜去看上三遍。

短时间内，同一地点，一位大臣遇害，一位议员失踪，这在战后的日本是从没发生过的事。警方对此十分紧张，公安更视其为奇耻大辱。

除了人员和设备，十几条警犬也投入了搜查，附近的路口全部布置了封锁线，首要目标是找到两人和枫津的汽车。

“很明显犯人是开着那辆车跑掉了，至于高藤和枫津在不在车上，还是未知之数。无论如何，他们两个失踪没有多久，肯定还在附近。拉网式搜查，不能放过一寸土地！”

此时公安也不敢再质疑平藏的命令和判断，只能全力配合。

警犬在厂区里嗅了一圈，然后对着一处地面狂吠起来。

“这里有个地下室！”几个警员大喊着。

众人立即围过来，掏出枪做好战备后，一起拉开了盖着入口的铁板。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警察和公安用手电照明，看到了下方情形：里面基本空空如也，除了一地的废纸碎屑，找不到任何东西，没有脚印，也没有灰尘，显然是被人事先打扫过。

“你们看，是他们两个的外套。”

“没错，我早上跟踪高藤时，他就穿这件外套。”

“嗯，我也记得枫津议员有一套这样的女装。”

“糟糕，我们中了犯人的计了。他留下这两套衣服就是用来干扰警犬的。”

“可恶！去别处搜！快！”

······

众人跑出了厂区，厂房里逐渐安静下来。而此时，服部平藏却走了进去。

“平藏本部长，您有什么事吗？”留守的警员问道。

平藏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地下室入口，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平藏先生，下面很暗，小心啊。”几个警员在上面喊道。

平藏打开手电，蹲下身去，开始一张张掀开地上的所有废纸，用手电的微光仔细观察地面。

每掀开一张，他的眉头就锁紧一分。

这里没有，这里也不是，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就剩角落里最后一张了。

“平藏先生，找到那辆车了，公安请你过去！”

平藏的手停住了，他只是用脚踩在那张纸上跺了一下。

声音很闷，下面不像有暗格。

看来我确实太多疑了。

平藏摇了摇头，又转身爬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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