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令人惊愕的真相

“哦，原来就在这里啊。我估计的果然不错，中山那家伙，最信任的只有他自己。看来找你帮忙真是对的。柯南，你能进来应该感谢我才对。白天要不是我掩护你，你那个幼稚的口香糖把戏早就被揭穿了。”

“你果然是故意不让中森警官接近窗户的。”

“啊，我自己是没法找到它，所以才想到你也许能成功。话说回来，我真有点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怀疑到我的？”

“说来惭愧，你的演技真的很好，直到今天早上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哪怕一点点。也正因如此，我的推理卡壳了无数次，差点就要走进死胡同了。”

“今天早上？是在地下室里？我什么也没做。”江原有些不解。

“你是什么都没做，所以才漏了马脚。因为你忘记了把自己的手机关掉，结果在收到短信时亮起了灯，虽然你早就调成了静音，可是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屏幕一亮还是被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很快我就察觉到不对，取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果然没有任何信号。之前我一直想不通，那个所谓的“基德”是如何知道被干扰器彻底屏蔽的屋子里的结构和大家的位置的？又是如何算准时间引爆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你的手机是有特殊的抗干扰和强信号功能的。所以只有当时在屋里的你可以把消息传出去。而如果你是内鬼，许多疑问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你当时把手机保持在通话状态，通知外面的中山配合你动手。那天就算我不提出，你也会要求中山离开展室，不然你们如何上演基德入侵的戏码呢？”

“哦？你说我们是在演戏？那我倒是想要听听，这出戏是怎么安排的呢？你当时可是亲眼看到了基德的。”

“其实很简单。你让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保持和中山的通话状态，等到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你就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假意商量守护钻石的事，然后中山就在办公室里趁着特警们不注意遥控引爆装置，这同样在衣服口袋里就可以完成。这也是他必须离开展室的第二个理由，因为里面的信号被屏蔽，而你又不能被人发觉你的手机还有信号。所以他如果不出去，就无法引爆。他是社长，在自己的建筑物里安装炸弹再容易不过，接着听到爆炸声的藤泽再把电源拉掉。在你的引导下我们就会想到这是‘基德’的声东击西之计，赶紧去下层找社长，而中山则有了充足的理由把两个队员支开，然后他一个人在屋里开始演戏。他用自己的手链绑住窗帘的上端，再通过你的手机得知我们到达门口的时间，跟着大喊一声，打开窗户，让风把窗帘的下半段吹起来，从门缝里看上去，就像是基德的斗篷一样。然后他引爆事先藏在办公室里的闪光弹，造成基德已经逃走的假象。当然这之前他早就给自己的手指涂上了药水，又在眼睛上用仪器制造压痕，然后把它们藏在身上，一切就像是基德闯进来取样一般。他是受害者，我们当然也不会想到要搜他的身。等我们把门撞开，他已经解开手链，装成晕倒在地的样子，而你也可以很轻松地结束通话。整个过程，你都可以在口袋里完成，压根不需要把手机拿出来。可惜你们终究露出了一些破绽：中山在匆忙间把手链戴反了，而且楼下的警卫也根本没有看到基德飞走，窗帘上也留下了勒痕。最重要的是，我后来托一课的刑警暗中调查了你的手机通话记录，证实了那段时间你一直在和中山的手机保持通话。”

“哼，那条坏事的垃圾短信。这群发广告诈骗的家伙，我抓了他们几十年，到头来居然栽在他们手里，难道是天意？其实我早上从地下室上来之后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我还心存侥幸，觉得你可能没注意到，可是后来我回忆起你当时的表现，就肯定你已经知道了，加上后来我发现你在窗户上设的小把戏，所以我决定将计就计，利用你帮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江原有些自嘲又有点得意地笑了笑，“柯南，你说的不错，那一晚你的确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可是柯南，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基德而是中山的人呢？而且，昨晚那次我是不可能传递消息的，在屋里的只有小野，还有藤泽拉电闸的事情你又如何解释？我可不知道大楼的安保系统运作。”

“我先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吧。回答了这个第一个恐怕也不用回答了。昨晚的消息的确不是你传的，而是另有其人。从一开始我就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内鬼只有一个，所以在嫌疑人中间左思右想做排除法，却怎么也搞不定。然而仔细想想，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只有一个内鬼这个想法，于是我不得不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既然嫌疑人都摆脱不了嫌疑，那只能说明，这根本不是什么三选一模式，你们三个，都是犯人。你的同伙，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甚至更多。”

“呵，你居然能想到这一层。那么，你是先怀疑我，然后盯上了他们两个么？”

“不，我第一个怀疑上的，是藤泽，而且并不是在大楼现场，而是更早的时候。”

“哦？这个答案倒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他不是一直表现得很恨中山么？你是怎么怀疑到他的？”

“哼，我不得不承认你们三个演技都很棒，第一天见面时，大楼门口那出戏实在精彩，以至于我都差点被你们骗了。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变不成真的。那天去藤泽家里时，我就怀疑上他了。虽然他把家里布置得跟妻子的纪念博物馆一样，可是我转了一圈，却发现少了一样最关键的东西。”

“是什么？”

“是衣柜！他家里只有一个小衣柜，只放得下自己的衣服。我找遍整个房子，也找不到第二个，连放衣服的箱子都没有。虽然大叔拦着不让我打开那个衣柜，但是看不看其实不要紧了，因为无论他是把妻子的衣服扔掉了，还是胡乱塞进自己的小衣柜里，都足以说明一点：他对妻子的感情全是装出来的！试想一下，如此深爱自己亡妻的男人，怎么舍得把老婆生前最贴身的衣物胡乱丢弃呢？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做这个戏，无非是为了赚取同情，骗骗公众的眼泪和捐款罢了。直到后来，毛利大叔说我们当中有内鬼，我才意识到，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把自己隐藏起来，这样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和中山串通一气。所以安保系统的漏洞，不是基德，而就是中山告诉他的。并且如果他是基德的眼线，根本不需要演这种催泪戏，因为基德和甲醛案一点关系都没有。”

“哼，藤泽那个笨蛋。我早就警告过他别演过头。柯南，你猜的非常对。藤泽当初娶他妻子，本来就是看上他老婆的钱，哪知道婚后他妻子对财务管得非常严，他能花的钱比婚前还要少，所以他早就巴不得自己的老婆死掉，好继承遗产继续花天酒地。”

“真是个坏蛋！”柯南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么说，他是故意让老婆住进甲醛含量超标的房子的？”

“那倒不是。他们一开始的确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住进去的。要说中山也真是很厉害，他早就估计到将来会被受害者起诉，所以事先就开始物色内线，我和藤泽就是他挑中的目标。他派了一个女人接近藤泽，给他钱花，让他享受，等到他不可自拔了，再和他摊牌。藤泽早就巴不得老婆死掉，又有钱赚，自然不会说出去，从此借口工作忙，干脆搬出去住，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妻子中毒身亡。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受害者家属的领头人，把他们的情绪引导到完全错误的方向，让他们只顾着用极端方式发泄愤怒，而不是理智地搜集证据。与此同时，我就负责给他通报警方的调查情况，让他及时销毁证据。这样案件调查进展缓慢，自然更方便我们执行计划。”

“那个女人就是中山的秘书平井小姐吧。”

“完全正确！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讶了。你又是怎么想到她身上的呢？”

“这就要说到小野的问题了。小野守护钻石那天，平井秘书的表现，我一直觉得有点不对头。她一个女人，手无寸铁，冲进去也制服不了基德，那么积极干什么？后来我回忆起小野曾经用笔头在门板上敲击，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心情郁闷、无聊打发时间用，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因为他敲得确实没什么节奏，肯定不是什么密码。但是我后来忽然想起，小野的妹妹已经双目失明，所以他为了和妹妹交流，很可能学过盲文。敲击的声音不是关键，在门上扎下的痕迹才是。他就是用这个告诉门外的你们他和钻石的位置，引导你们动手，造成基德入侵的假象。最后平井破门而入，是因为她是现场唯一一个不是侦探或者警察的人，这样就算一时情急破坏了现场物证也不会有人怀疑她。也就是说，这两起所谓的基德密室失踪事件，从一开始就是假象，因为基德根本没进过大楼，也就谈不上怎么出去的问题。事实上，除了当时在屋里的中山和小野，别的人根本没看见过这个编造出来的‘基德’，只是他们两个那么说，我们就信了而已。想到这里我就去垃圾堆翻了一个多钟头，终于把碎了的门板找齐拼起来，将上面扎出的痕迹发给博士，上网查询了一下，不出我所料，那果然是盲文。他在指示你们遥控瓦斯释放的时间和路径。机关应该是中山在房里早就设置好的，至于阅读消息和启动开关的人——”

“呵呵，没错，就是我。为了这个，我也去专门学了一个月的盲文。说起来，昨晚真是累死我了，一边解读信号，一边装成看不懂的样子和小野搭话，一边还要配合平井启动那些机关，最后故意放她把大门撞坏，天亮后还要跟你一起装模作样地去找‘基德’。呵呵，我都要佩服我自己的演技了，本来我以为这一切已经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柯南，你的智商，作为一个小学生而言，太浪费了，我都有点不忍心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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